北风卷着雪沫子掠过荒原,张奈何勒住马缰,身后五千易军将士列成整齐的队伍,甲胄上凝着的冰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刚接过斥候递来的密报,展开看罢,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在旷野里传出老远:“好!陛下干得漂亮!”
这话一出,周围的亲兵瞬间围了上来,眼里满是急切。张奈何扬着密报,高声道:“完颜宗贤那狗贼,被陛下在金营里废了!以后再也没法作威作福,咱们又少了个心腹大患!”“陛下威武!”“痛快!早该收拾这狗贼了!”
将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混着笑声,在雪地里激荡起阵阵暖意。有人拍着胸脯感慨:“陛下是谁?那是咱们易军的天!单枪匹马闯金营,不仅救了人,还能全身而退,这等本事,天下谁能比?”
“就是!当年陛下带着咱们在山林里扎营,哪次不是以少胜多?这次闯金营,我看那金兵连陛下的衣角都没摸着!”另一个将士接话,语气里满是自豪——他们早已将易枫视作唯一的君主,这位来自异域、曾统御万邦的帝王,总能用远超常人的胆识与能力,给他们带来惊喜与底气。张奈何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队伍,抬手压了压,声音愈发坚定:“陛下为咱们扫清障碍,咱们更得加快脚步北上!早日与陛下汇合,才能护得陛下周全,也让那些金人知道,惹了咱们易军,是什么下场!”
“遵将令!”五千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连脚下的积雪都似在微微震颤。队伍重新启程,马蹄踏碎冰雪的声响比之前更显急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仿佛前路的风雪与艰险,都因这则消息变得不再可怕。
与此同时,南方临安的皇宫里,赵构正捏着一份密报,脸色阴晴不定。殿内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案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未觉。
“邢秉懿……被人救走了?”赵构低声重复着密报上的内容,指尖微微发紧。他虽早已立了新的嫔妃,可邢秉懿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发妻,如今突然被人救走,还是在金国腹地,这让他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复杂的滋味——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不安。“陛下,”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地回话,“据探子回报,救走邢娘娘的是个白发蓝眼的男子,身手极快,带着邢娘娘从金营突围时,金兵根本拦不住。只是那男子行踪诡秘,至今没查到姓名来历。”
赵构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白发蓝眼……这模样太过奇特,不似宋人,也不似金人。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却始终想不出这男子的身份。是江湖侠客?还是他国细作?若真是侠客,为何会冒险去金营救人?若不是,其目的又是什么?
“继续查!”良久,赵构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务必查清那男子的底细,还有邢秉懿如今的去向。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是。”内侍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赵构一人,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紧紧蹙起——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男子,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本就暗流涌动的局势,更添了几分变数。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天刚蒙蒙亮,岳飞的营帐里便响起一声重重的拍案声。岳飞攥着手中的军报,眉峰高挑,眼底满是畅快:“好!完颜宗贤这等作恶多端的贼子,被废了才好!邢娘娘能脱险,更是大快人心!”帐下将领纷纷附和,提及那不知名的白发义士,无不赞一句“胆识过人”——单闯金营救人,还能折辱敌将全身而退,这份本事,连久经沙场的他们都暗自佩服。
另一边,韩世忠的营帐里气氛同样热烈。韩世忠将军报递给身旁的梁红玉,朗声笑道:“你瞧瞧,这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完颜宗贤在金营作威作福多年,如今栽了大跟头,真是老天有眼!”梁红玉看着军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声道:“邢娘娘身陷囹圄这么久,总算有了转机。只是这白发蓝眼的义士,身份倒是神秘得很。”韩世忠点头,指尖敲击着桌案:“不管是谁,能为大宋女子出头,便是咱们该敬重的人。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也都知道这桩事,提振提振士气!”
山洞里,火堆余温未散,易枫已经煮好了一锅热粥,旁边还烤着几块麦饼,粥里撒了些野菜碎,香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格外诱人。他将粥碗分递给朱琏、赵福金、赵富金和邢秉懿,看着几人小口喝着热粥,脸色比昨日好了些,心里却没多少轻松——昨夜金营里的画面总在眼前回放,邢秉懿那句带着哭腔的“求求你带我走吧”,还有她眼神里的绝望与哀求,像根细刺扎在心上,怎么也忘不掉。
他坐在火堆旁,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火星,眉头微蹙,思绪早已飘远。朱琏喝完粥,见他始终沉默,眼神里满是忧心,便上前一步,轻声问:“易枫,你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魂不守舍的。”
易枫回过神,抬眼看向朱琏,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我在想,金国境内,还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女子。她们或许在浣衣院,或许在金兵的营帐里,正受着折磨,抱着和邢娘子当初一样的绝望,却未必能等到有人伸手拉她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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