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朱琏正低头叠着刚写好的家书,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一旁的邢秉懿却望着跳动的火苗出神,眼神里满是羡慕——方才听闻朱伯材与家人团聚有望,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易枫端着刚温好的水走过,见她神色落寞,便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秉懿,怎么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邢秉懿回过神,慌忙垂下眼,摇了摇头:“没、没事,就是看着炭火发呆。”
易枫哪会看不出她的掩饰,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放缓了语气:“是不是想起你父亲邢焕了?”“父亲”二字像是戳中了心事,邢秉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自靖康之耻被俘北上,她就再也没听过家里的消息,总怕父亲早已不在人世。见她落泪,易枫连忙递过布巾,声音温和却笃定:“别担心,你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南宋当官。”邢秉懿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易枫,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真、真的吗?我父亲他……他还活着?他在南宋做什么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只是安慰的话。
“真的。”易枫用力点头,语气肯定,“我之前从金国俘虏口中听过消息,邢焕在靖康之变后投奔了南宋,高宗赵构即位后,还任命他为徽猷阁待制,后来又升了光州观察使,专管军事要务。他一直都在为抗金奔走,说不定还在找你的消息。”
听到“一直在抗金”,邢秉懿的眼泪流得更凶,却慢慢露出了笑容——父亲还活着,还在为家国抗争,这比什么都让她安心。她攥着易枫的胳膊,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会见到的。”易枫拍了拍她的手背,“等我们打退金兵,站稳脚跟,总有一天能联系上南宋那边,让你们父女团聚。”
邢秉懿用力点头,擦去眼泪,目光落在跳动的炭火上,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原来她不是孤身一人,父亲还在远方为她、为大宋努力,她更要好好活着,等着团聚的那一天。而此时的北国草原上,张奈何正率领六千易军,与完颜宗弼的三万金兵周旋。金兵人多势众,却始终抓不到易军的踪迹——张奈何压根不与他们硬碰硬,专打游击战:金兵扎营时,他派小队偷袭粮车;金兵行军时,他在必经之路设下陷阱;金兵分兵搜捕时,他又集中兵力吃掉对方的小股队伍。
“废物!都是废物!”完颜宗弼在帐内气得摔碎了酒坛,吼声震得帐帘发抖,“三万大军,连六千易军都抓不到!还被他们偷了三批粮草,丢尽了我大金的脸面!”
帐下将领个个垂头丧气,一名千户小心翼翼地禀报:“将军,那易军太狡猾了,他们熟悉地形,又全是骑兵,打了就跑,我们根本追不上……而且他们还会收拢汉人奴隶,队伍越打越多,再这么耗下去,我们的粮草恐怕撑不住了。”
完颜宗弼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原本以为凭着兵力优势,能轻松剿灭易军,却没想到张奈何如此难缠,像附骨之疽一样,甩不掉又打不着。更让他气闷的是,每次战败的消息传回上京,金太宗的斥责诏书就会跟着送来,骂他“无能”“丢尽大金颜面”。
“传令下去!”完颜宗弼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放弃分兵搜捕,全军集中行军,沿途派探马仔细勘察,务必守住粮草!另外,派人去调周边营地的援兵,我就不信,耗不死这伙易军!”可他不知道,张奈何早已料到他会集中兵力,此刻正带着易军往黑虎山方向转移——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有他之前埋下的粮草,正好能与金兵打一场持久战。
夕阳下,易军的战旗在草原上疾驰,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张奈何勒住马缰,回头望向金兵追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颜宗弼,想耗死我们?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撑不住!”北风呼啸,卷起战旗上的“易”字,在天地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这场北伐之战,才刚刚开始。
山洞里的炭火越烧越旺,暖意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赵金奴、赵福金和赵富金三位帝姬围坐在火堆旁,手里捧着温热的陶碗,碗里还剩些没喝完的肉汤。易枫刚带着弓箭走出山洞去捕猎,叮嘱她们别乱跑,几人便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赵金奴看着洞口外飘落的雪花,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赵福金,眼里带着几分打趣:“福金妹妹,你跟易枫相处得久,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这话一出,赵福金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炭火烤过似的,手里的陶碗都晃了晃。她慌忙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声音细若蚊蚋:“他……他很好啊,会保护我们,还会给我们炖肉汤,对大家都很照顾……”话虽这么说,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易枫在冰湖旁斩杀金兵的模样——那时的他,白发染雪,眼神凌厉,像极了传说中的战神;可转头看向她时,又会放缓语气,叮嘱她“小心脚下”“别冻着”。想到这些,她的脸更红了,连耳尖都泛着粉色。赵富金年纪小,没察觉姐姐的羞涩,跟着点头:“易枫哥哥最好了!上次我脚崴了,还是他背我回来的,还帮我找草药敷脚呢!”赵金奴看着赵福金泛红的脸颊,心里早已明白,忍不住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满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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