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材的军营帐内,烛火摇曳,他正摩挲着女儿朱琏的信笺,指尖反复划过“一切安好”四字,眼底满是牵挂。身旁的洛天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将军,咱们易军里本就有专门传物的老鹰,您要是想给姑娘送些东西,跟白统领说一声便是,哪用等鹦鹉来回跑?”
“什么?还有这等事?”朱伯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握着信纸的手都紧了几分。他自加入易军,只知有鹦鹉传信,却不知还有老鹰递物,一时间竟有些激动。
洛天笃定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自豪:“那是自然!白统领养的老鹰通人性,能认人识路,别说送些衣物糕点,就是要紧的军报,也能稳妥送到。”
朱伯材听罢,当即起身,快步走到帐后,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特意让人从后方城镇买来的桂花糕,还有两套新做的女子棉服,连贴身的素色肚兜都细心叠在里面,最后又添了一小袋精米,都是女儿往日爱吃、爱用的东西。他将东西仔细包好,快步去找白玉堂,语气急切:“白统领,劳烦你用老鹰把这些带给琏儿,让她也尝尝家乡的味道。”
白玉堂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裹,无奈笑了笑——朱将军对女儿的牵挂,真是半点藏不住。他也不推辞,转身去了军营后院,那里拴着一只羽毛乌黑的老鹰,正是他专门驯养的传物鹰。白玉堂将包裹牢牢绑在老鹰背上,又从怀里摸出一小缕用绢布包好的头发——那是之前易枫落在军营的,他特意留了下来。
“闻闻这个,把东西带给易枫。”白玉堂将头发凑到老鹰鼻前,老鹰轻轻嗅了嗅,锐利的眼睛亮了亮,发出一声短促的啼鸣。待白玉堂松开手,老鹰展开翅膀,利爪牢牢抓住包裹,腾空而起,朝着深山的方向飞去,翅膀划破暮色,很快成了天边一个小黑点。
朱伯材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是惊叹,忍不住对白玉堂道:“你们易军竟有这般神奇的法子,连老鹰都能当‘快递’用,真是开了眼界!”
白玉堂无奈摇头,眼底却带着笑意:“不过是驯养久了,通些人性罢了。将军放心,这老鹰认路准得很,定能把东西安全送到姑娘手上。”
朱伯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倒是劳烦你了,我这也是……实在想给孩子送点东西。”话语里满是为人父的温情,与平日战场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而此时的深山虎洞内,篝火正旺,众人正围着陶碗喝着热汤,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一声老鹰啼鸣。易枫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黑鹰俯冲而下,稳稳落在洞口的石台上,背上还绑着一个包裹。
“是白玉堂的老鹰!”易枫起身走过去,解开包裹,里面除了衣物和米袋,还有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笺,落款正是“父亲朱伯材”。
“是父亲的信!还有他给我带的东西!”朱琏凑过来,看到信笺上的字迹,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接过信,指尖都带着颤。她快速读着信,父亲的叮嘱、牵挂跃然纸上,让她眼眶微微发热。待看到包裹里的桂花糕,她更是忍不住笑了,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掰成小块,分给身边的人:“这是我父亲特意买的桂花糕,大家都尝尝,是以前汴京城最有名的那家铺子做的。”
王贵妃接过一小块,放在鼻尖闻了闻,熟悉的桂花香让她眼底泛起暖意:“好久没闻过这个味道了,还是以前在宫里,上元节的时候能吃到。”刘淑仪和赵金奴也跟着点头,小口咬着糕点,甜香在舌尖化开,勾起了对故都的回忆。
赵福金和邢秉懿接过糕点,笑着道谢;赵多福和赵富金两个小姑娘吃得眉开眼笑,小嘴里还念叨着“真甜”。朱琏拿着一块递给易枫,眼里满是期待:“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易枫笑着摆手,语气温和:“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甜食。”他看着朱琏眼里的笑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只要她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朱琏也不勉强,自己咬了一口桂花糕,熟悉的甜香在口腔里蔓延,让她想起了靖康之耻前的日子——那时的汴京城,朱雀门外的糕点铺总是排着长队,父亲会带着她去买桂花糕,日子安稳又甜蜜。自汴京城破,她便再也没吃过这般地道的桂花糕,如今再次尝到,心里满是感慨。
“差不多有一年没吃了……”朱琏轻声感叹,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却更多的是暖意,“没想到还能再吃到父亲送的桂花糕。”
王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说不定很快,咱们就能回汴京城,再去吃那家铺子的桂花糕。”
众人都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洞外的风雪依旧,可洞内的甜香、温情,却驱散了所有的寒寂。易枫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默默想着——等开春了,一定要带着大家离开深山,击退金兵,让她们能早日回到故都,再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那只黑鹰,早已歇够了力气,在洞口盘旋了两圈,发出一声啼鸣,像是在报平安,随后展开翅膀,朝着朱伯材军营的方向飞去。它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却将父女的牵挂、众人的期盼,牢牢系在了一起,也让这乱世里的温情,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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