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陶碗还没收拾干净,篝火余温仍在,易枫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目光扫过众人,忽然想起之前钓的鲤鱼还剩几条,便对着赵福金笑道:“这深山里没存油,晚上想给大家炸鱼吃,福金,你跟我一起去提炼些猪油,正好咱们俩搭把手。”
赵福金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只是……猪油要怎么提炼?”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御厨备菜,却从未亲手做过这些,语气里满是好奇。
易枫笑着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之前处理野猪时留下的肥膘,又找来一口小铁锅架在篝火旁:“不难,把肥膘切成小块,放进锅里慢慢熬,等油脂都熬出来,滤掉油渣就是猪油了。”他说着,拿起石刀将肥膘切成均匀的小块,赵福金便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帮着把肉块放进锅里,两人围着篝火忙碌起来,偶尔低声说笑几句,火光映在赵福金脸上,衬得她眉眼格外柔和。
朱琏坐在一旁帮着收拾陶碗,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嘴角泛起浅浅笑意;邢秉懿则和王贵妃一起,将剩下的鲤鱼打理干净,洞内一派温馨热闹,与洞外的寒寂形成鲜明对比。
而千里之外的汴京城,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上行人稀疏,昔日繁华的朱雀门旁,断壁残垣间还留着兵乱的痕迹,偶有金兵巡逻队走过,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透着几分肃杀。白玉堂一身布衣,背着行囊穿梭在街巷中,本是受易枫所托,来打探苗刘兵变的后续、朝廷是否安定,以及金人近期的动向,却在路过一条僻静胡同口时,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挣扎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白玉堂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汴京城虽经战乱,却也少有这般光天化日下的掳掠,他循着声音悄悄往里走,躲在断墙后探头望去,只见胡同深处,一个女子被粗麻绳捆在石柱上,嘴里塞着布条,双眼含泪,挣扎间,头上的珠钗掉落,青丝散乱,却难掩清丽容貌。
女子身旁站着一个身着锦袍的男人,面色谄媚,正对着胡同口张望,嘴里还低声念叨:“再等等,金人的使者就该到了,把你献给万户大人,我就能官复原职了……”
白玉堂定睛一看,那锦袍男人竟是前几日投降金人的张邦昌!他心中一动,再看向那女子——虽狼狈不堪,却依稀能看出几分传闻中“汴梁第一艳”的风姿,莫非是李师师?他早听闻李师师曾是徽宗宠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金兵破城后便没了音讯,没想到竟被张邦昌抓住,要献给金人!
张邦昌似乎等得不耐烦,伸手拽了拽女子的绳子,语气凶狠:“别挣扎了!你一个亡国妓,能被金人万户看上,是你的福气!”
李师师眼中满是屈辱与愤怒,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更激烈的呜咽声。白玉堂见状,眼底寒光一闪——他最恨这种卖主求荣、残害同胞的小人!他悄悄摸出腰间的短刀,脚步轻如狸猫,趁着张邦昌转身张望的瞬间,猛地从断墙后冲出,手臂一伸,短刀便架在了张邦昌的脖子上。
“张大人,光天化日下掳掠女子,还要献给金人,未免太不体面了吧?”白玉堂的声音冷冽,刀刃紧贴着张邦昌的皮肤,吓得他瞬间僵住,脸色惨白。
“你、你是谁?敢管本官的事!”张邦昌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白玉堂手腕微微用力,刀刃划破张邦昌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重要的是,今天这女子,你带不走了。”他说着,眼神扫向被绑的李师师,见她眼中满是感激,便对她道:“姑娘别怕,我救你出去。”
张邦昌见状,知道遇上了硬茬,心里又怕又急,却不敢反抗,只能颤声道:“好汉饶命!这是金人要的人,您要是救了她,会惹祸上身的!”
“金人?”白玉堂冷笑一声,“我连金兵都杀过,还怕什么金人?”他说着,左手猛地推开张邦昌,趁他踉跄倒地的瞬间,快步走到李师师身边,用短刀割断她身上的麻绳,又取出她嘴里的布条。
“多谢好汉相救!”李师师重获自由,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几分端庄。
白玉堂扶起她,警惕地看向胡同口:“这里不安全,我先带你离开,再细说其他。”他说着,将短刀收进腰间,带着李师师快步往胡同外走,只留下张邦昌瘫在地上,望着两人的背影,又气又怕,却不敢追上去——他知道,自己这官复原职的念想,彻底泡汤了。
此时的汴京城,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白玉堂带着李师师穿梭在街巷中,心里却在盘算——救下李师师,或许能从她口中打探到更多朝廷的消息,毕竟她曾在宫中待过,知晓不少内情。只是,这乱世之中,带着一个弱女子,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而深山的山洞里,猪油已经提炼完成,清澈的油脂在铁锅里泛着微光。易枫拿起一块鱼肉,裹上之前磨的粗粮粉,放进油锅里,“滋啦”一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赵福金凑在一旁,看着金黄的鱼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啊!等炸好了,肯定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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