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圣女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那若有若无的甜香气息,如同无形的情丝,悄无声息地缠绕向林燮的心神。这并非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更高明的精神诱导,能放大倾听者内心的欲望与杂念,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警惕,心生好感,甚至产生认同。
月光下,荷花荡中,青衣女子独立舟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仿佛夜色中最动人的精灵,任何男子在此情此景下,都难免心神摇曳。
然而,林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如同古井深潭,没有丝毫波澜。他体内那融合了龙气与煞气的力量,中正平和,又兼具煞气的凌厉,对这类精神魅惑有着天然的免疫力。那甜香气息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阻,难以寸进。
“谈?”林燮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弧度,带着一丝讥诮,“圣女阁下指的是,谈谈你们如何利用阴煞之气荼毒生灵,如何勾结倭寇祸乱沿海,还是谈谈你们那妄图沟通幽冥、颠覆人间的‘伟大’计划?”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却如同惊雷,直接将那层暧昧迷离的面纱撕得粉碎!
青莲圣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更加深邃的笑意,她并未因林燮的直斥而动怒,反而轻轻拍掌:“太傅果然快人快语,心如明镜。不过,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我圣教所求,不过是建立一个无生老母庇佑下的永恒净土,打破这红尘苦海,腐朽王朝。至于过程中些许牺牲,不过是通往净土必要的代价罢了。”
她话锋一转,声音愈发柔媚:“太傅如今虽权倾朝野,但高处不胜寒。朝廷积弊已深,内有党争倾轧,外有强敌环伺,太傅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又能支撑这摇摇欲坠的大厦多久?何不与我圣教合作?以太傅之能,加上圣教之力,扫清寰宇,共创一个崭新的世界,岂不快哉?届时,太傅便是新朝第一功臣,与天地同寿,享无尽荣华……”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描绘着一幅触手可及的美好蓝图,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人性对权力和长生的渴望之上。
林燮闻言,却忽然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与天地同寿?就像……太后那样吗?”
青莲圣女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林燮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穿透那层轻纱,似乎要看清她真实的模样:“汲取九幽死气,化身非人非鬼的怪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永恒净土’?这样的长生,与坠入无间地狱何异?尔等自己甘愿沉沦,却要拉上这天下苍生陪葬,其心可诛!”
他踏前一步,周身那股渊渟岳峙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刀,锋芒毕露!荷花荡中的水面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本官此来,不是听你妖言惑众的。要么束手就擒,交代白莲教所有阴谋及萧然等人下落,要么——死!”
谈判破裂,杀机骤现!
青莲圣女脸上的媚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知道,自己的魅惑之术对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无效。
“既然太傅执意要与圣教为敌,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素手轻扬,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巧的、通体翠绿、仿佛由翡翠雕琢而成的莲苞。她将莲苞置于唇边,轻轻一吹——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无形无质、却更加诡异阴毒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水纹般,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急速扩散!这一次,不再是诱惑,而是直接针对灵魂本源的攻击!充满了怨恨、恐惧、绝望等种种负面情绪,足以让心智不坚者瞬间崩溃疯魔!
与此同时,她脚下的乌篷船勐地炸开!并非物理的爆炸,而是化作漫天浓郁的、带着刺鼻腥味的黑色雾气,瞬间将整个荷花荡笼罩!雾气之中,影影绰绰,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鬼影在蠕动、嘶嚎,摄人心魄!
魅影迷心,转瞬化为索命杀局!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攻击与邪雾笼罩,林燮眼中没有丝毫慌乱。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弥漫而来的黑雾与精神冲击,轻轻一握。
“散。”
言出法随!
一股煌煌如日、中正平和的磅礴意志,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扩散而出!那充满了负面情绪的精神冲击,在这股意志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冰消瓦解!而那浓郁的黑雾,更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散、净化!
月光重新洒落荷花荡,视野恢复清明。
青莲圣女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精神力受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燮,对方破解她的术法,竟然如此轻描澹写!
“你的力量……怎么可能……”她失声低语。
“邪不胜正,此乃天道。”林燮语气平澹,身形一晃,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青莲圣女面前,手指如电,点向她的眉心!他要生擒此女,拷问出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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