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云栖月寻了个由头,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嘉德拍卖行。
相较于上次与三哥同来时略带刻意的低调,此次她独行,步伐间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沉淀。幻灵丹的效果依旧维持着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流转过一丝与外表极不相称的洞察与平静。
她径直上了顶层,轻叩贵宾鉴定室的门。
“请进。”张景明老先生的声音传来。
推门而入,张老正戴着眼镜,对着一件青铜器凝神揣摩,见是她,脸上立刻露出真诚的笑容:“林小姐?快请进!真是稀客,我还正想着这两日将合同给您送去呢。”他对于这位带来惊人珍宝的“林小姐”印象极为深刻。
“张老太客气了。”云栖月微微颔首,走到鉴定台前,并未寒暄太多,直接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略显古旧的锦囊,正是她在修仙界某个凡人国度的皇家宝库中所得。
“今日冒昧打扰,是还有两件小玩意,想请张老一并掌掌眼,看看是否够格上拍。”她说着,从锦囊中小心取出两件物品。
一件是一支凤衔珠步摇。金丝累叠而成的凤凰形态栩栩如生,羽翼纤毫毕现,凤喙之中衔着一颗水滴形的、色泽深紫却流光溢彩的宝石,稍稍晃动,便流泻出如梦似幻的光晕,工艺精湛绝伦,绝非寻常匠人所能为。
另一件则是一枚龙纹白玉佩。玉佩触手温润异常,洁白无瑕,其上浮雕的五爪龙纹并非死物,凝神看去,那龙形竟仿佛在玉中缓缓游动,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韵与威严,带着明显的皇家气派。
张景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再次戴上白手套和放大镜,神情比上次看到珍珠时更加凝重。他先是拿起那支步摇,对着光源细细查看,手指轻轻拂过那繁复的金丝和奇异的紫宝石,口中不住地低声惊叹:“这金丝掐花的工艺…失传已久…这宝石…非金非玉,光芒却如此内蕴流转…奇物!奇物啊!”
接着,他又捧起那枚龙纹玉佩,指尖传来的温润感让他微微一怔,再仔细看那仿佛活过来的游龙纹理,他的呼吸都屏住了,翻来覆去查看了半晌,甚至动用了专业的仪器进行检测,最终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
“林小姐…您…您这‘小玩意’…”张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这步摇的工艺,像是古籍中记载的‘千丝缂金’,早已失传!这玉佩的玉质…温润异常,蕴有宝光,这游龙纹…巧夺天工,竟有‘活纹’之感!这…这两件东西的年代、工艺、材质都极其特殊罕见,其历史与艺术价值…恐怕不在那批珍珠之下!您这家传…可真是…深不可测啊!”他看向云栖月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欣赏,更带上了一种深深的探究与敬畏。
云栖月面色平静,刚想开口,贵宾室的门却被轻轻敲响后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色带着一丝匆忙和焦急,甚至忘了基本的礼仪,直接对张景明道:“张老!打扰一下,刚接到会展部那边的紧急消息!”
张老正沉浸在鉴赏震撼中,被打断后有些不悦,蹙眉道:“没看到我在接待贵客吗?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年轻助理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云栖月,连忙欠身致歉,但语气依旧急切:“对不起张老,对不起这位女士。但消息确实重要…刚确认,沈氏集团的沈聿辞沈总,明确表示会参加下周末的拍卖会!”
张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稍稍放松了些:“沈总来参加拍卖会不是很正常吗?他本就是我们的重要客户。”
“不止如此,”助理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中的惊疑,“据说…沈总这次还特意带了一位神秘的女伴,而且…有内部消息流传,他们此行,似乎是专门冲着那批极品珍珠来的!像是志在必得!”
“沈聿辞?专门冲着珍珠来?”张老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他扶了扶眼镜,“沈总虽然收藏颇丰,但以往似乎对珍珠类藏品兴趣并不算特别浓厚,这次怎么会…”
他的话音未落,却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林小姐”周身气息似乎瞬间凝滞了一下。
云栖月听到“沈聿辞”这个名字,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寒光骤然闪过,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但她放在身侧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攥紧了衣角。沈聿辞!白芊芊的未婚夫,白家最坚实的靠山之一!他们竟然也会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目标是她的珍珠?是巧合,还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张老似乎察觉到了云栖月那一瞬间的异常,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连忙转过头,语气带着宽慰和保证解释道:“林小姐,您千万别多心。沈聿辞先生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财力雄厚,在收藏圈内也确实以出手阔绰着称。但请您绝对放心,我们嘉德拍卖行百年声誉,一向秉持最高标准的公平、公正、公开原则!无论竞拍者是谁,背景如何,最终都只能是价高者得!我们绝不会、也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偏袒或者内定的情况,必定全力保障每一位委托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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