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陈簌影听了先是无语了会儿,随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清脆爽朗,在这寂静的殿堂里回荡着。
“我又不是鸟儿,哪里会飞?不过是身子骨比旁人轻便些,能在这房梁屋脊之上,来去自如罢了。”
她说着,又极为得意地拍了拍自己那身早已是被洗得有些发白了的黑色劲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骄傲了起来。
“我这身功夫,可是我们狐......罢了,好像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咳,就是我们狐影门的独门绝学,轻易不外传的。”
“狐影门?”柳清沅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得很,便又怯生生地问道,“那......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陈簌影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心中那点为人师的瘾头,便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极为随意地在那早已是备好了的蒲团之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又很不见外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柳清沅也坐下。
“来来来,”她看着柳清沅,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的乌溜溜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得意,“坐下说。我跟你讲,我们这狐影门,那可就厉害了......”
柳清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蒲团之上坐了下来,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盛满了期待。
于是,陈簌影便如同那说书先生一般,将自己门派的那些个光辉事迹,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她一会儿说,自己大师姐如何地智取生辰纲,一会儿又说,自己二师姐如何地戏耍采花贼。
说到兴起之处,更是手舞蹈,眉飞色舞,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刚刚才得了先生夸奖的顽童。
柳清沅听得是如痴如醉,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连嘴巴都微微地张着,竟是忘了合上。
她自小生长在深宅大院,平日里接触的,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便是些谨小慎微的丫鬟婆子。
何曾听过这般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江湖轶事?
她只觉得,陈簌影口中所说的那个世界,是那般的自由,那般的快意,与自己这个充满了束缚的牢笼,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后来啊,”陈簌影说得是口干舌燥,端起一旁早已是凉透了的茶水,便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那采花贼被我二师姐给扒光了衣服,倒吊在了城门之上,足足挂了三天三夜,才被人给放了下来。”
“自那以后,这方圆百里之内,便再也无人敢做那等下三滥的勾当了。”
她说罢,又极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早已是听得呆了的柳清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骄傲了起来。
柳清沅看着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羡慕。
“陈姑娘,”她看着陈簌影,声音里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你们......你们的日子,可真好。”
“好?”陈簌影听了,却是极为嫌弃地撇了撇嘴,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好什么好?整日里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里有你们这些大家小姐的日子过得舒坦?”
“可......可你们自由啊。”柳清沅看着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盛满了足以将人融化的忧伤。
“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像我这般,整日里便只能是待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之内,连出门,都要被人给前呼后拥地跟着,生怕我......生怕我长了翅膀,飞了去。”
她说罢,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杏眼里,便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陈簌影看着她这副充满了委屈的可爱模样,那颗本还充满了不屑的心,竟也在不自觉间软了下来。
她极为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柳清沅的肩膀,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哎......你......你别哭啊。”她看着柳清沅,那张总是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小脸上,神情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我......我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她越是这般说,柳清沅那眼中的泪水,便越是如同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她极为委屈地,将那早已是被泪水给浸湿了的小脸,给埋进了陈簌影那并不算宽阔的怀里,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
“我......我也不想的......”她看着陈簌影,那双早已是被泪水给模糊了的杏眼里,盛满了足以将人融化的祈求。
“可......可我真的好羡慕你......”
陈簌影看着怀中这个,哭得是梨花带雨的小丫头,那颗本还充满了算计的心,瞬间便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同情给彻底地占满了。
她极为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也只好是极为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柳清沅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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