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杜仲的嘶吼在崖顶响起!幸存的弓手慌忙举起简陋的藤牌或捡来的破盾格挡,箭矢叮叮当当射在上面,火星四溅!
“火油罐!砸下去!封死谷口!”徐天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厉声下令!他看到谷口河滩上,一部分未被火焰波及的雁子都骑兵和部分押粮的淮南溃兵,在朱瑾的咆哮下,正试图组织起来,扑灭入口的火焰,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砸!”负责投掷的士兵们吼叫着,将一个个装满烈酒和猪油混合物的陶罐,用尽全力砸向谷口燃烧的火堆和试图救火的人群!
“砰!哗啦!”
陶罐碎裂!粘稠、易燃的油脂混合物如同恶毒的雨点般泼洒开来!遇火即燃!轰!入口的火势瞬间暴涨数倍!形成了一道数丈宽、数尺高的烈焰之墙!几个冲在最前面扑火的士兵瞬间被火焰吞没,惨叫着化作翻滚的火球!浓烟混合着恶臭冲天而起,彻底阻断了谷口内外!将朱瑾的中后队和部分精锐死死挡在了外面!
“好!”杜仲看着谷口冲天的烈焰,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分割成功!朱瑾和至少一半的雁子都精锐被隔绝在外!峡谷内,只剩下一片混乱的粮车、被烧得七零八落的前锋黑云都、以及那些惊慌失措的淮南溃兵!
“丙字都!丁字都!”徐天猛地拔出腰间的横刀,刀锋指向峡谷下方混乱的修罗场,声音因为亢奋和剧痛而嘶哑变形,“随我——杀下去!剁了朱瑾!”
“杀——!!!”
山崩海啸般的怒吼从两侧崖顶炸响!早已按捺不住杀意的铁签营士兵,如同决堤的赤色洪流,顺着陡峭的山坡,红着眼睛,挥舞着刀矛,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谷底!
真正的血腥肉搏,在浓烟与烈火中,轰然爆发!
徐天身先士卒,左手紧握那根冰冷的“人签”铁环,右手横刀挥舞,如同一道燃烧的血色旋风,率先冲入浓烟弥漫的谷底!视线一片模糊,刺鼻的焦臭味和血腥味呛得人几乎窒息。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刀剑砍入骨肉的闷响、濒死的惨叫、战马的哀鸣、火焰燃烧的噼啪…混乱如同沸腾的泥沼。
“噗嗤!”一个浑身着火、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的雁子都骑兵被徐天一刀劈中脖颈,滚烫的血浆喷了他一脸!他毫不停留,侧身躲过一柄从浓烟中刺来的长矛,左手铁环如同毒蛇出洞,狠狠捅进偷袭者的咽喉!用力一拧!喉骨碎裂的微响被周围的喧嚣淹没。
“指挥使!朱瑾在那边!”石头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吼,在徐天左前方响起。少年兵脸上沾满黑灰和血污,手中的角弓弓弦已断,此刻正挥舞着一柄捡来的短刀,指向浓烟深处一辆被几匹死马和燃烧的粮车残骸半包围的坚固马车!
马车周围,七八名浑身浴血、铠甲残破却眼神凶悍如狼的黑云都亲卫,正背靠着马车,挥舞着狭长的马刀,如同礁石般死死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铁签营士兵的冲击!他们的刀法刁钻狠辣,每一次劈砍都带起残肢断臂,脚下已经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那面黑底血字的“朱”字认旗,依旧被其中一人死死攥在手里,在浓烟烈火中猎猎飞舞!
徐天血灌瞳仁!就是那里!
“随我来!”他一声暴喝,带着杜仲和身边十几个悍卒,如同烧红的锥子,狠狠扎向马车方向!
“挡住他们!保护将军!”一名雁子都亲卫头目(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嘶声咆哮,手中马刀舞成一团银光,悍不畏死地迎向徐天!刀风凌厉,直取徐天头颅!显然是个硬茬!
徐天瞳孔骤缩!对方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普通士兵!他不敢硬接,身体猛地向侧后方滑步,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冰冷的刀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同时,他右手横刀贴着对方刀锋向上反撩,试图挑开对方手腕!
“铛!”火星四溅!对方手腕一沉,竟硬生生格开了徐天的刀!力量之大,震得徐天虎口发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徐天左手一直紧握的“人签”铁环,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由下而上,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狠狠捅向对方毫无防护的小腹!
“噗嗤!”
铁环尖锐的尖端深深没入柔软的腹部!剧痛让亲卫头目的动作猛地一滞!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腹部那根冰冷的铁器。
徐天眼中戾气爆射!手腕猛地发力一拧!铁环在对方腹腔内狠狠搅动!
“呃啊——!”亲卫头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体轰然跪倒!
徐天一脚将其踹开,毫不停留,合身扑向马车!杜仲和几名悍卒也红着眼睛,拼死缠住了另外几名扑上来的雁子都亲卫!
马车近在咫尺!车帘紧闭!但徐天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如同毒蛇般阴冷、暴虐的气息,正从车帘缝隙中死死锁定着自己!
“朱瑾!滚出来!”徐天嘶声怒吼,横刀带着全身力量,狠狠劈向紧闭的车门!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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