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4:高郁。位置:疑似在寿州境内流民中。状态:原荆南小吏,通晓刑名律令、钱粮簿籍,因主官贪墨被构陷,家破人亡,流落淮南。潜在价值:中。熟悉基层实务,尤长刑狱、钱粮审计,可整肃吏治,清查积弊。招揽难度:中(心灰意冷,需以诚相待,许以雪冤)。】
【推演结束。精神力小幅损耗。】
星图的推演精准而冷酷,将四州内外几个关键人物的处境、价值与获取的难易清晰地呈现在徐天眼前。他眼中精光一闪即逝,胸中因人才匮乏而生的郁结瞬间被一股强烈的攫取欲所取代。韩熙载!此等大才竟在流亡途中!冯延巳、陈承昭、高郁…这些人如同散落于尘埃的明珠,正待他慧眼拾取!
“清珞此言,真乃金玉良策!”徐天精神一振,疲惫之色一扫而空,看向朱清珞的目光中欣赏之意更浓。他并未提及星图之事,只道:“广布求贤令,正当其时!不拘出身,唯才是举!江淮文脉,乱世遗珠,岂容埋没!”他霍然起身,玄色袍袖带起一阵风,“明日便令张谏草拟令文,张榜各州!另…”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吾亦自有寻访之法!”
朱清珞见他重燃斗志,心中亦是欣然。她知徐天必有非常手段,亦不多问,只温婉一笑,拿起榻边一件徐天日常习练刀法时被树枝刮破袖口的旧战袍,轻声道:“夫君既有定计,清珞便放心了。夜已深,夫君且安坐片刻,容我将这袖口缝补几针。”
暖阁内烛火摇曳,映着她低垂的侧脸,恬静而专注。银针在她白皙灵巧的指尖穿梭,细密的针脚在坚韧的麻布上延伸,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徐天重新坐下,静静地看着她飞针走线,白日里纷繁的军政、星图冰冷的推演、以及那即将展开的无声人才争夺,仿佛都被这细碎而温暖的声响暂时隔绝在外。紧绷的心弦,在这无声的陪伴与抚慰中,缓缓松弛下来。
求贤令的榜文由张谏亲笔草拟,以淮南节度使徐天的名义,用词恳切,不拘一格,言明“凡有一技之长,能裨益军国民生者,无论士庶贵贱,皆可自荐或举荐,量才录用,厚给廪饩”。榜文迅速张贴于寿、庐、申、光四州各城城门、市集要冲,并遣快马飞驰周边州郡。
与此同时,数支精干的铁签都小队,在杜仲的亲自部署下,如同无声的阴影,悄然融入市井、驿站、流民聚集地,甚至朝着广陵(扬州)、以及中原通往江南的主要路径渗透而去。他们的目标明确,正是星图所示的那几个名字。
光州,固始县郊外。
一处略显破败却占地颇广的别院,隐隐传出锯木与敲打之声。院墙高耸,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院内景象却与外观截然不同,各种奇形怪状的木架、水车模型、未完成的器械部件散落其间,如同一个巨大而混乱的工坊。一个身着洗得发白儒衫、却沾满木屑油污的青年,正满头大汗地趴在一架改良过的脚踏翻车上,反复调试着齿轮的咬合。他便是陈承昭。
“少爷!少爷!”一个老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揭下来的榜文,“您快看看这个!淮南徐节度使发的求贤令!上面说了,无论出身,只要有本事,通机巧营造的也要!还厚给廪饩!”
陈承昭不耐烦地抬起头,脸上沾着墨迹:“王伯,莫要聒噪!什么求贤令,与我何干?那些官老爷,只知征粮拉夫,懂什么机巧?我这翻车若能成,一车可抵三夫之力浇灌高田…”
他话未说完,目光却扫到了老仆手中榜文上“机巧营造”、“量才录用”、“厚给廪饩”几个大字,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把抢过榜文,飞快地扫视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对“奇技淫巧”的重视与渴求!
“固始陈承昭?”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院门口响起。
陈承昭悚然一惊,猛地回头。只见两名身着普通布衣、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精悍汉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为首一人手中把玩着一枚不起眼的铁质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侍”字。
“你们是何人?”陈承昭警惕地站起身,手中下意识地握紧了扳手。
为首汉子收起令牌,抱拳一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奉徐节度使之命,特来相请陈先生。先生改良的龙骨水车图纸,以及城外那架试用的小型翻车,节度使已然知晓。王神机王都监处,正缺先生这等巧思独运之才!淮南四州,百工待兴,水利、城防、新式农具…节度使言,先生胸中丘壑,当有更广阔天地施展,而非困守此方寸之地!若先生愿往,即刻便可动身,车马已在院外相候。节度使亲口许诺,先生之才,必不至埋没!”
陈承昭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他那些偷偷摸摸、被视为“不务正业”的研究,竟早已被人看在眼里?徐节度使…王神机都监…更广阔的天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他那颗被压抑已久的心上。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仿佛凭空出现、却又对自己了如指掌的神秘人,再看看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求贤令,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