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张谏、高郁。”徐天沉声吩咐。
不多时,张谏与高郁匆匆赶到承晖堂。
“臣等参见大王。”
“免礼。”徐天开门见山,“汴梁的消息,你们想必也知道了。
朱友贞撑不了多久,北边李存勖狼顾鹰视,决战之期不会太远。
我大吴欲与之争锋,乃至一统天下,内部必须铁板一块!那些旧门阀,近来可有异动?打压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张谏率先回禀:“回大王,自大王定下培植新贵、科举革新、经济削藩之策后,臣等一直在稳步推进。如今,朝中寒门及军功出身官员比例已有所增加,尤其大王擢升之心腹重臣,其家族影响力日渐上升,已对旧族形成一定制衡。”
高郁补充道:“财政方面,‘输籍定样’正在各州推行,阻力不小,旧族隐匿田产、荫户之事仍极普遍,但已查处数起,抄没之田产皆已分予军功之士或贫民,略有成效。盐铁专卖、市舶司税收牢牢掌控在手,旧族在此方面利润大减。只是…其根基深厚,非一朝一夕所能动摇。”
徐天微微皱眉:“太慢了。孤需要更快、更有效的手段。不仅要削弱,更要让他们彻底明白,在这吴国,唯有忠心追随孤,才有活路,才有富贵!否则,便是覆灭之途!”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位重臣:“说说,可有具体狠厉些的章程?”
张谏与高郁对视一眼,知道大王这是要下重手了。张谏沉吟片刻,道:“大王,或可从以下几方面加速: 其一,扩大监察,罗织罪名。可赋予监察御史更大权柄,鼓励告密,重点针对那些与汴梁、晋地乃至周边势力有暗中往来,或对大王新政怨言最盛的家族。无需确凿证据,只需有‘图谋不轨’、‘诽谤朝政’之嫌疑,便可先行抄家下狱,再慢慢查证。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法。” 其二,推行‘告缗令’。鼓励民间告发隐匿资产、偷漏税款之富户豪强,一经查实,抄没家产,以半数赏赐告发者。此令一出,旧族必陷入人人自危之境,内部亦会分化。” 其三,加重‘献金’。以筹备军资、北伐中原为名,要求各地豪强大族‘自愿’捐献钱粮。根据其家业大小定下数额,捐献积极者,可稍作安抚;抗拒或敷衍者,便可归为‘不愿为国出力’,顺势严惩。” 其四,推动其内部分化。可暗中拉拢一些势力较弱、态度摇摆或与主要目标有仇怨的家族,许以利益,让其出面揭发、攻讦其他大族。甚至可人为制造一些争端,引其互相倾轧,我等再从中渔利。”
高郁接着道:“此外,经济上还可进一步收紧。可下令,禁止民间私铸铜器,限期将家中铜器、铜钱兑换官制新钱,旧钱折价低廉,如此可迅速回收大量民间财富,尤其打击那些囤积大量铜钱的豪族。同时,严格限制土地交易,尤其禁止大族之间兼并土地,违者重罚。还可提高对奢侈品、绢帛等物的征税,这些多是豪族消费。”
徐天听着,眼中寒光闪动。
这些计策,条条毒辣,直指门阀豪族的命门,尤其是张谏所提的“罗织罪名”和“告缗令”,几乎是明目张胆地鼓励构陷和掠夺。
“好!”徐天一拍桌案,“就按你们说的办!张相,你总揽此事,监察、告缗、分化之事,由你主导。高郁,经济手段配合,务必最快速度见到成效!记住,孤要的不是温吞水,而是要快刀斩乱麻!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孤要一个清清爽爽、唯孤之命是从的吴国!”
“臣等遵旨!”张谏和高郁齐声应道,神色凝重。他们知道,一场针对国内旧有势力的腥风血雨,即将掀起。
商议既定,两人告退去紧急布置。
徐天独坐殿中,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心中盘算着未来的棋局。
压力巨大,却也让他有种磨刀霍霍的兴奋感。
处理完这些烧脑的政务,徐天感到一阵疲惫,也有些心烦意乱。
他想起已有多日未曾踏足后宫,今日又被朱清珞“赶”了出来,心思微动,便对李肆道:“摆驾,去花婕妤处。”
缀锦轩内,花见羞正对镜自怜,黯然神伤。
自那日大王宿在赵英娥处后,又是好几日过去,大王依旧未曾召见她。她只觉得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容颜都似憔悴了几分。
忽闻宫人急报“大王驾到”,花见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猛地起身,又惊又喜又委屈,连忙对镜整理了一下妆容,快步迎出殿外。
果然见到徐天在仪仗的簇拥下走来。
花见羞盈盈拜倒,未语泪先流,声音哽咽婉转,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思念:“臣妾……恭迎大王……大王……您终于想起臣妾了吗……”
徐天低头看去,只见灯影之下,花见羞一身素雅宫装,却难掩其倾国之色。
此刻她梨花带雨,泪珠沿着光滑的脸颊滚落,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更添几分娇柔媚态,我见犹怜。
加之她身上那股特有的、若有若无的异香袭来,更是令人心神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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