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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拍打着新加固的城墙。
城头上,吴军水师留下的重型器械已布设妥当,黝黑的炮口对准城外旷野,弩车的弓弦绷得笔直,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北门冲入,马身汗湿如洗,他翻身滚落,顾不得喘息,嘶哑喊道:“报 ——!契丹援军一万,由耶律曷鲁统领,已过辽西走廊,距平州不足三十里!”
消息如同惊雷,在平州城内炸开。但守城的吴军将士却未有丝毫慌乱,自徐忠水师攻占平州后,便留下两千水师精锐与五百工匠,协同原平州降卒加固城防。
此刻的平州,早已不是此前那座防御薄弱的小城。
城守周禾身着明光铠,快步登上城头,目光扫过布防:“传令!炮车营将石弹填足,瞄准城外三百步处预设标记;弩车营分三队轮换,箭雨不得间断;滚木礌石搬至垛口,金汁炉继续升温!民夫全部上城,协助搬运器械,敢有退缩者,军法从事!”
周禾是徐忠麾下老将,久经血战,深知此刻的平州关乎蓟州存亡。
他亲自走到一尊重型炮车前,拍了拍冰凉的铁架,这炮车是吴军工坊新制,需五十人合力操作,可投掷两百斤重的花岗岩弹,射程达四百步,是守城利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周禾对着炮车兵大喝,“契丹人没攻城器械,就是来送人头的!守住平州,就是守住蓟州的活路!”
炮车兵们齐声应诺,黝黑的脸上满是坚毅。
他们中有不少是江南子弟,随徐忠跨海征战多年,早已习惯了与北方势力厮杀。
一名叫陈二的炮手,手臂上还留着去年征闽时被海盗砍伤的疤痕,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笑道:“将军放心!这炮弹砸下去,保管让契丹狗哭爹喊娘!”
城内的民夫也被动员起来。
他们多是平州本地百姓,此前饱受契丹压榨,如今见吴军守城,纷纷主动上前,有的帮着搬运石弹,有的给弩车兵递箭,有的则在城根下挖掘掩体,以防契丹人冲近。
一名白发老丈推着小车,车上装满了浸油的柴薪,他对守城士兵说:“官爷,这些柴薪能烧,要是契丹人爬城,咱就往下扔!”
不到半个时辰,平州城已化作一座密不透风的铁桶。
城墙上,炮车一字排开,弩手伏在垛口后,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城墙下,深三丈的壕沟内布满铁蒺藜,沟外还挖了数道陷马坑;城内的粮仓虽被烧毁,却留下足够十日的干粮与饮水,确保守军无后顾之忧。
旷野上,尘土飞扬,耶律曷鲁率领的一万契丹骑兵疾驰而来。他们皆是迭剌部精锐,骑术精湛,手中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耶律曷鲁勒住马,望着前方的平州城,眼中满是急切,他接到消息时,耶律阿保机几乎是咆哮着下令,若丢了平州,五万大军将断粮,蓟州之战必败无疑。
“大汗有令,拿下平州,焚南人水师!” 耶律曷鲁拔出弯刀,指向城头,声音粗犷如雷,“平州城防薄弱,南人多是水师,不善陆战!儿郎们,冲进去,抢回粮草,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契丹士兵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催马向前。他们习惯了草原上的冲锋,以为这座小城会像以往那些汉地城池般,一冲即破。
然而,当他们冲到距城墙四百步时,城头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十几尊重型炮车同时发射,两百斤重的石弹带着刺耳的呼啸,砸入契丹骑兵阵中。
“轰隆!”
第一颗石弹正中一名契丹百夫长,将其连人带马砸成肉泥;第二颗石弹落在骑兵密集处,瞬间掀翻数匹战马,士兵们惨叫着被压在下面;第三颗石弹则砸在地上,碎石飞溅,又划伤数人。契丹骑兵的冲锋阵型瞬间乱了,不少人勒住马,眼中满是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武器。
“放箭!” 城头上,周禾一声令下。
三百架床弩同时发射,三尺长的三棱弩箭如同黑色暴雨,射向契丹骑兵。
箭雨穿透皮甲,不少士兵被射中咽喉或胸膛,倒在马背上。一名契丹骑士刚举起弯刀,便被一支弩箭射穿肩膀,惨叫着摔下马,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踏成重伤。
“冲!继续冲!” 耶律曷鲁怒不可遏,挥刀砍翻一名退缩的士兵,“谁再后退,斩!”
契丹士兵们被迫继续冲锋,却如同扑火的飞蛾。
当他们冲到两百步时,城头的火油倾泻而下,落在地上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道火墙,将骑兵阻挡在外。火墙后的吴军士兵,又将滚木礌石狠狠推下,砸得契丹人头破血流。
战斗从午时持续到黄昏,平州城下伏尸累累。
契丹骑兵发起了五次冲锋,每次都被吴军的炮车、弩箭、火油打退,一万骑兵伤亡逾三千,却连城墙都未能靠近。
耶律曷鲁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惨状,气得浑身发抖,他带来的是精锐骑兵,却因没有攻城器械,只能在城下被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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