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中，烟尘还没散尽。
娜塔莎正在检查大腿外侧的枪套，动作很快，指尖却有些发白。
刚才那场仗打得太乱。
奥创跑了，留下一地鸡毛。
突然一个影子盖住了她。
特尔-罗尔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她身后，脚尖离地三寸，抱着胳膊，正低头看着她。
“心跳每分钟一百二。”
特尔-罗尔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肾上腺素分泌过量，肌肉绷得像块石头。”
娜塔莎手里的动作没停，甚至没回头。
“我在检查装备。”
“没用。”
特尔-罗尔落回地面，鞋底踩碎了一块玻璃，“你那把滋水枪，连我的眼角膜都划不破。”
他往前凑了凑，那股压迫感简直让人窒息。
“红头发，别把自己绷断了。这种级别的战斗，你也就是个气氛组。”
娜塔莎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这个飘在空中的男人。
要是换个人，她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但面对这家伙……
娜塔莎很清楚，自己那一套格斗术对他来说，可能连按摩都算不上。
她选择了无视，直接绕过他走向史蒂夫。
“切。”
特尔-罗尔看着她的背影，没什么表情地评价了一句。
“无聊的自尊心。”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顶层大厅。
到处都是断裂的钢筋和冒烟的电路板。
“咕噜——”
特尔-罗尔的肚子响了一声。
在安静的废墟里听得很清楚。
他不爽地皱起眉，看向不远处正在扒拉一堆废铁的托尼·斯塔克。
“喂，铁皮人。”
特尔-罗尔一脚踢开挡路的一块水泥板。
那块几百斤重的水泥板呼啸着飞出去，砸在墙上，碎成了渣。
托尼吓了一跳，面罩猛地弹开，露出一张黑得像锅底的脸。
“你干什么？！这可是承重墙！”
“我饿了。”
特尔-罗尔根本没搭理他的抗议，大咧咧地走到托尼面前。
他比托尼高出一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亿万富翁。
“打架可是体力活。”
“我不管你的楼是不是塌了，也不管你的机器人是不是死绝了。”
特尔-罗尔眼底隐隐泛起红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五分钟。”
“给我弄点真正的肉来。那种能塞满牙缝的。”
“要是让我饿着肚子……”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托尼胸口的反应堆外壳，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我就把你这身铁皮扒下来，看看里面的肉是不是更有嚼劲。”
托尼感觉头皮发麻，但是看着这废墟，也只能无奈开口。
“这里是废墟！厨房早塌了！”
托尼指着周围，“你要吃什么？吃土吗？”
“那是你的问题。”
特尔-罗尔继续开口威胁。
“找不到吃的，我就拆你的一台战甲当零食。虽然口感差了点，但好歹能磨磨牙。”
托尼气得手都在抖，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打劫的？
“你……”
托尼随手抄起脚边的一个扳手。
怒火攻心之下，他想都没想直接朝特尔-罗尔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你给我闭嘴！”
扳手带着风声飞了出去。
史蒂夫刚想喊“小心”，声音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啪。
扳手在距离特尔-罗尔后脑勺还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特尔-罗尔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抬了起来，反手抓住了那个飞来的扳手。
克林特摸向弓箭的手僵住了。
娜塔莎的手也按在了枪柄上。
特尔-罗尔慢慢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他举起手里的扳手，放在眼前看了看。
特尔-罗尔嘴角扯动了一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五指慢慢收拢。
坚硬的合金扳手在他手里开始变形、扭曲、崩裂。
掉落在托尼昂贵的地板砖上。
托尼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是他的特制扳手。
特尔-罗尔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前迈了一步。
“斯塔克。”
他歪了歪头，声音很轻，“你刚才是在攻击我吗？”
托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
“特尔！”
史蒂夫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他双手举起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但那双蓝眼睛里也全是警惕。
“冷静点！托尼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压力太大了。”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内讧。”
特尔-罗尔盯着史蒂夫看了一会儿。
几秒钟后。
“切。”
特尔-罗尔索然无味地收回目光，“真没劲。”
“一个个都这么脆弱，玩坏了还得我重新找玩具。”
他转过身一屁股坐在一块断裂的石柱上，翘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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