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最顶层的旋转餐厅里，气氛有些古怪。
靠窗的位置，叠成小山一样的空盘子，比桌子本身还要高。
两个服务员正小心把这些盘子撤下去，生怕碰倒了引起雪崩。
周围那些穿着高档西装、举着红酒杯的精英人士，都用一种看史前生物的眼光，偷偷瞄着这一桌。
实在是这两个人太扎眼了。
一个穿着红蓝相间的紧身战衣，金发碧眼，身材好到爆炸，正是这座城市家喻户晓的超女。
可她现在正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另一个更离谱。
花衬衫、大裤衩、人字拖，一身去海边冲浪的打扮，却出现在这种人均消费五位数的地方。
他正用一根牙签慢悠悠地剔着牙，一脸的满足。
“嗝……饱了么？”特尔-罗尔把牙签吐掉，问对面的卡拉。
卡拉揉着肚子，脸蛋上还带着一点心满意足的红晕。
“嗯……五分饱吧。”
特尔-罗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我也就垫了垫肚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客人们，手里的刀叉都快拿不稳了。
妈的，你们管这堆积如山的餐盘叫“垫肚子”？
你们的肚子是连着异次元空间的吗？
“先生，女士，这是你们的账单。”
一个看起来是经理的人，带着职业假笑，双手奉上一个皮质文件夹。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
今天餐厅的库存，特别是A5和牛和澳洲龙虾，基本上被这两个人清空了。
后厨的主厨已经哭晕过去三次了。
卡拉瞄了一眼账单后面那一长串的“0”，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超女制服。
完了，这套衣服上连个口袋都没有！
她求助地看向特尔-罗尔。
特尔-罗尔倒是淡定，他朝那个快要站不稳的经理招了招手。
“手机借我用一下。”
经理赶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特尔-罗尔接过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然后开了免提。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哪位？不知道我很忙吗！”
一个极其骚包又有点不耐烦的男声传了出来。
“托尼，我。”特尔-罗尔打断了他。
“我艹！你这个混蛋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拍拍屁股就走，现在复联乱七八糟……”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一连串的咆哮喷涌而出。
餐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托尼？哪个托尼？斯塔克工业那个？
特尔-罗尔完全没理会电话里的咆哮，自顾自地开口。
“我在这边刚吃完饭，你派个人过来结下账。大都会天顶旋转餐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你……让我……给你……结账？”托尼的声音一字一顿，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昂。”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特尔！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ATM机？我告诉你，没门！一个子儿都没有！你就算饿死在街头也别想我给你付一顿饭钱！我托尼·斯塔克，把话放这儿了！”
话音刚落。
特尔-罗尔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哦，我先走了哈，记得让人来，你女人活着你保镖都行。”
“……”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五秒钟。
托尼咬牙切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特尔-罗尔把手机还给一脸呆滞的经理，然后拉起卡拉就往外走。
“搞定。走人。”
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餐厅，留下满屋子石化的客人。
飞在半空中，卡拉终于忍不住了，她甩开特尔-罗尔的手，一脸的鄙夷。
“你不是说你请客吗？怎么最后是托尼买单？”
“这你就不懂了。”特尔-罗尔笑嘻嘻地凑近她。
“不要在意过程，要看结果。你饭吃上了没？”
“吃……吃上了。”
“你掏钱了没？”
“没……没有。”
“那不就结了？”特尔-罗尔一拍手。“你没掏钱就吃上了饭，这结果，约等于我请客了。没毛病！”
卡拉被他这套逻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她发现自己完全吵不过这个家伙。
肯特农场。
当特尔-罗尔和卡拉降落在院子里时，玛莎第一个冲了出来。
她二话不说，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特尔-罗尔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路易斯和我们的孙子！”
玛莎的声音带着哭腔，抱得死紧。
特尔-罗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从小到大，除了打架，就没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软软的，暖暖的，还有一股烤饼干的甜香味。
他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犹豫了一会，也只是轻轻拍了拍玛莎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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