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从月亮移向伊莱，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
“霍格沃茨夜间不允许学生独自游荡，”汤姆终于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要轻柔，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作为级长，我有责任确保所有人都遵守规则。”
伊莱的笑意更深了，他故意将身体又向外倾斜了几分，感受到汤姆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只是出于责任？”他追问，声音里带着挑衅的轻快。
汤姆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算不上一个微笑。“你认为呢，伊莱？”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绷，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在月光下悄然滋生。伊莱注意到汤姆的目光落在他暴露在夜空中的脖颈上，那眼神让他莫名感到一阵战栗，既危险又迷人。
“我认为，”伊莱缓缓地说，故意拖长了语调，“你从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
汤姆轻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也许我只是欣赏这里的视角。”他说着，目光却未从伊莱身上移开，“从高处俯瞰，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伊莱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脚下的城堡，黑湖像一块墨色的玻璃，禁林在远处延伸成一片神秘的黑暗。他忽然意识到，汤姆所说的“渺小”不仅仅指风景。
“包括我们吗？”伊莱轻声问。
汤姆终于转过头，完整地面对他。月光在他眼中投下奇异的光彩，仿佛有星辰在那片黑暗中旋转生灭。
“尤其是我们，”汤姆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他向前倾身，距离近得让伊莱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在宇宙面前，我们不过是尘埃。但有些人…”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抬起，几乎要触碰到伊莱的下颌，“注定要比其他人更耀眼些。”
伊莱感到心跳加速，不知是因为身处在高空边缘的危险，还是因为汤姆眼中那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强烈情绪。他从未见过汤姆如此直接地显露内心，即使这只是惊鸿一瞥。
“而你当然是注定耀眼的那一个。”伊莱说。
汤姆的微笑变得真实了些，却更加令人不安。“我们都是，伊莱。只不过方式不同。”
一阵强风突然掠过塔楼，伊莱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石头维持平衡。与此同时，汤姆的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只手坚定而有力，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伊莱的皮肤上。
汤姆的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惊讶于自己的本能反应。伊莱则震惊于那只手传递来的矛盾信息——既像是保护，又像是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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