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嘿嘿一笑,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
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被奶娘抱在怀里,正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朱雄英。
“哟,我大侄儿醒着呢?”朱肃立刻转移了阵地,凑到朱雄英面前,伸出手指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轻轻点了一下。
朱雄英正是好玩的时候,也不认生,看着朱肃就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起来。
“来,雄英,叫五叔。”朱肃把手指递到他嘴边,诱哄道,“叫五叔,五叔给你买糖吃。”
马皇后在旁边看着,嘴角含笑,也不打断他们叔侄俩的互动。
朱雄英啊呜一口,直接含住了朱肃的手指,用力地嘬了起来,口水流了朱肃一手。
“哎哎哎!”朱肃赶紧把手抽回来,甩了甩上面的口水,一脸嫌弃又好笑的表情,“你这小子,占我便宜是吧?我让你叫五叔,你倒好,直接把我当奶嘴了!”
他捏了捏朱雄英的脸蛋,嘴里嚷嚷着:“没大没小的,等你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雄英哪里听得懂,只当是五叔在跟他玩,笑得更开心了,手舞足蹈的。
坤宁宫里一片欢声笑语。
陪着母后和侄儿玩闹了一阵,朱肃估摸着时辰,起身告辞。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坤宁宫出来,朱肃直奔奉天殿。
父皇朱元璋这个时辰,多半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站在御书房的门外,朱肃难得地有些踌躇。
他揣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
直接说?不行,太唐突了,父皇肯定以为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旁敲侧击?那也得有个由头啊。
他正纠结着,里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
“在外面晃悠什么?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滚进来!”
是朱元璋。
朱肃脖子一缩,知道自己这点小动作早就被发现了。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父皇日理万机,慧眼如炬,儿臣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您。”
朱元璋正埋首于一堆奏折之中,闻言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少拍马屁。说吧,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又琢磨着从哪儿捞钱呢?”
“瞧您说的,父皇。”朱肃凑到御案前,熟练地拿起一旁的砚台开始磨墨,“儿臣在您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啊?儿臣这次来,是想问问您,前些日子儿臣孝敬您的那只海东青,用着还顺手不?逮着几只兔子了?”
朱元璋总算抬起了头,那双深邃的眼睛扫了朱肃一眼。
“兔子没逮着,倒是把你四哥养的几只鸽子给祸害了。”
朱肃的表情僵了一下。
坏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朱棣那家伙,宝贝他的鸽子跟宝贝命根子似的。
他连忙干笑两声:“这个……猛禽天性,天性使然。回头我再给四哥弄几对更好的观赏鸽,赔罪,赔罪。”
朱元璋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放下了手里的朱笔,身体向后靠在龙椅上,盯着他。
“咱问你,你之前弄出来的那个东西,能放多久?”
朱肃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
他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父皇说的是青蒿素?”
“就是那个玩意儿。”
“回父皇,那东西金贵得很,见不得光,也受不得热。”朱肃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必须用深色的琉璃瓶装着,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最好是地窖,温度越低,放的时间就越久。要是保存得当,放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朱元璋点了点头,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多弄一些出来。”朱元璋的语气不容置疑,“越多越好。这东西,是救命的宝贝。”
“儿臣明白。”朱肃躬身应道。
“你明白就好。”朱元璋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嘴角却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倒是总能给咱弄出点新奇玩意儿。说吧,这次又想跟咱要什么赏赐?要钱,还是要地?”
朱肃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直视着朱元璋的眼睛,忽然开口问道:“父皇,您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朱元璋的眉毛挑了一下。
“好奇什么?”
“好奇儿臣是如何得知,徐达和常遇春两位将军在北伐途中会有性命之忧的。”朱肃的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委屈,“您是不是觉得儿臣妖言惑众,是个异类?您是不是已经开始烦我了,觉得我这个儿子太能折腾,早晚会给您惹出天大的麻烦?”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还挤了挤眼睛,好像真的快要哭出来。
“儿臣好担心啊,万一哪天您不疼我了,把我发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儿臣可怎么办啊……”
朱元璋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表演给弄得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朱肃的“深情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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