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宿舍的熄灯铃
“叮铃——叮铃——”
尖锐的铜铃声刺破深夜的寂静时,李峰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00:00,与宿舍规定的熄灯时间分秒不差。但这铃声不是宿管阿姨的电铃,而是挂在404宿舍门后的那只锈迹斑斑的铜铃,自从她三天前搬进来,那铃就一直用红绳捆着,此刻却在空无一人的门后轻轻摇晃,铃舌上的铜绿簌簌往下掉。
“别管它,老楼的破玩意儿总会自己响。”下铺的张琪翻了个身,声音裹在被子里闷闷的,“上周三也是这样,响完就没事了。”
李易峰攥紧了被子。她是转学生,上周刚搬进这栋快拆的老宿舍楼。404宿舍在走廊尽头,窗外就是废弃的水房,据说十年前有个女生在里面自缢,从那以后,这栋楼的三楼和四楼就很少住人。她搬进来时,宿管阿姨反复叮嘱:“晚上十二点后别开门,别往水房那边看,听见什么动静都当没听见。”
铜铃声终于停了,可窗外忽然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水房里拧开了水龙头。李峰侧耳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轻柔的脚步声,顺着外墙根慢慢挪到了她的窗下。
“你听见了吗?”她推了推张琪的床板。
张琪没应声,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李峰借着手机电筒的光往下看,却发现下铺的被子鼓得笔直,像个空壳——张琪根本不在里面。
心脏猛地一缩,电筒光晃到对面床铺,李萌和赵雅的被子也是空的。宿舍里四张床,此刻只有她一个人是醒着的,而门后的铜铃还在微微颤动,红绳不知何时断了一半。
“滴答、滴答”的水声更近了,窗玻璃上突然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没有头,只有一团黑乎乎的轮廓,贴着玻璃缓缓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李峰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底下的缝隙里,渗进了一滩暗红色的水,正慢慢朝着她的床蔓延。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宿管阿姨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串的叮当声。渗进来的水瞬间退了回去,窗上的影子也消失了,只有门后的铜铃还悬在半空,铃舌上沾着一滴暗红色的水珠。
“谁在里面弄出声音?”宿管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了十二点后不准喧哗!”
李峰一听刚要应声,下铺的张琪突然翻了个身,坐起来揉着眼睛“阿姨,我们都脱了睡了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对面的李萌和赵雅也陆续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峰“怎么了?你怎么开着手电筒?”
李峰一听愣住了,她看着三张清醒的脸,又看了看门后完好无损的红绳和干燥的地面,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能是我做梦了。”她关掉手电筒,躺下时却发现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伸手一摸,是一枚生锈的铜铃碎片,上面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锈迹,和门后那只铜铃的材质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李峰把碎片拿给张琪看,张琪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从哪弄来的?这是……十年前那个女生的东西。”
原来,十年前住在404宿舍的女生叫苏雅,是个学音乐的,最喜欢的就是那只铜铃。后来她因为被睡了又失恋,在水房里用红绳上吊自杀,那只铜铃也跟着不见了。有人说,铜铃被她的怨气附了身,每到午夜就会响,提醒人们她的存在。
“别自己吓自己,都是编的。”李萌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我住这儿两年了,除了偶尔听到点奇怪的声音,也没见过真的鬼。”
话虽如此,李峰还是心神不宁。当天晚上,她特意定了十一点五十九分的闹钟,盯着门后的铜铃不敢眨眼。十二点一到,那熟悉的“叮铃”声再次响起,红绳“啪”地断了,铜铃掉在地上,滚到了她的床脚。
与此同时,宿舍的灯突然亮了,不是惨白的日光灯,而是昏黄的煤油灯光。李峰看见张琪、李萌和赵雅穿着十年前的校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宿舍中央,手里拿着红绳,正慢慢朝着她走来。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张琪的声音变得冰冷,和昨晚判若两人,“苏雅说,要找个人陪她。”
李峰想跑,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她眼睁睁看着红绳缠上自己的手腕,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耳边全是“滴答”的水声和苏雅的哭声。
“为什么不救我?”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从水房方向走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遮住了脸,手里拿着那只完整的铜铃,“十年前,她们三个看见我在水房上吊,却没有开门……”
李峰猛地睁大眼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张琪她们对铜铃的事那么清楚——她们就是当年的目击者。而昨晚的“幻觉”,根本不是幻觉,是苏雅的怨气在重现十年前的场景。
“我们不是故意的……”李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当时我们太害怕了,不敢开门……”
“现在,该你们陪我了。”苏雅的手抚上林晚的脸,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就在这时,门后的铜铃突然“叮铃”一声巨响,苏雅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煤油灯也灭了,宿舍里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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