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在火车上睡着了,小脑袋歪在慕晴肩头,手里那颗奶糖还没舍得松开。她低头看了眼儿子发红的眼角,又摸了摸布包里那袋沉甸甸的稻种,指甲轻轻刮过粗布缝口,心里头像有根线被什么拽了一下。
车轮哐当响着,窗外田埂飞快后退。她没哭,也没叹气,只是把江安往怀里搂了搂,低声说:“咱爷俩不在一块儿,也得活得有模有样。不然你爹回来一眼就能看穿——娘又偷懒了。”
她从夹层里掏出一颗蜜薯,剥了皮塞进江安嘴里。孩子迷迷糊糊嚼了几下,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十里坡村的土路坑洼不平,牛车一颠三晃。慕晴背着包,一手牵着刚醒的江安,一脚踩进村口那滩雨后没干的泥水里,溅起半腿黄点子。
“哎哟,这路比我家灶台还脏。”她抬脚甩了甩,“安安你看,咱们村的地都快长草了,再不干活,明年就得啃树皮。”
江安仰头看她:“娘,爹啥时候来?”
“等星星最亮那天。”她捏了捏他脸蛋,“但现在,咱得先把地伺候明白。不然连红薯都没得吃,你还拿啥哄你爹高兴?”
话音未落,队长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下来,看见她愣了下:“晴晴?这么快就回来了?”
“探亲假满了呗。”她笑嘻嘻地拍了拍布包,“我还给您带了点好东西。”
“啥?”队长凑近瞅。
她拉开包,捧出一把金灿灿的稻种,在阳光下一扬:“您瞧,这不是普通谷子,是‘金米种’。老兵战友托我捎回来的,说是江家祖坟冒青烟才换来这么一包。”
队长眯眼看了看,半信半疑:“这颜色……咋跟供销社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她眨眨眼,“这可是能一夜抽芽、三天拔节、七天灌浆的神仙种。不信咱试试?我不要工分,也不要钱,就借您几块边角荒地,种出来归大伙儿,亏了算我的。”
“吹牛不上税是吧?”旁边一个汉子插嘴,“你上次说鸡棚能下金蛋,结果孵出来全是秃尾巴!”
慕晴扭头看他:“那是因为你半夜偷饲料,把母鸡吓得集体绝食!要不是我拿灵……咳,拿秘方调理,它们现在还在装死呢。”
众人哄笑。
队长挠挠头:“荒地倒是还有两块,王奶奶屋后那片和刘叔家塌了半边的坡田。你要真敢种,我就给你划上。”
“成交!”她一拍大腿,“明天一早我就开工,谁来看热闹谁帮忙,管饭不管菜啊!”
当晚,慕晴收拾完屋子,把江安哄睡后,悄悄摸出银镯。意识一动,空间暖房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斤稻种,全用灵泉泡过,颗粒饱满泛着微光。
“老头儿,今晚加班哈。”她对着镯子嘀咕,“别嫌我烦,等全村吃饱了,我请你喝桂花酿。”
镯子温温地烫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哈欠。
第二天鸡还没叫,她就带着江安出了门。小家伙穿着小布鞋,拎个小竹篮,里面装着水瓢和铲子,活像个迷你农技员。
王奶奶家门口,她挽起袖子就开始翻土。江安蹲在旁边,一本正经地指挥:“娘,这边深一点!那边有石头!”
“哟,你们娘俩这是演哪出?”王奶奶拄着拐杖走出来。
“种金米。”慕晴直起腰,“收成好了您请我吃顿肉,不好您拿扫帚轰我出门,行不?”
老人呵呵笑:“你这丫头,嘴比蜜还甜。可这地撂荒两年了,草根都盘成网了,能长出啥?”
“能长出奇迹。”她把稻种撒下去,顺手从空间取出一小勺灵泉,混在水桶里浇上,“您等着瞧。”
第三天,绿苗破土。
第五天,齐膝高。
第七天,抽穗了。
村里人路过都要停下瞪眼:“这……这长得比化肥催的还猛?”
“许是沾了军属的喜气。”慕晴每次都被问起,都这么答,“也可能种子听过立功表彰大会,想争先进。”
刘叔瘸着腿过来查看自家那块地,差点摔沟里:“老天爷,这穗头比我拳头还大!”
消息传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蹲下扒拉稻秆数粒数,有人偷偷掐一片叶子闻味儿,还有人伸手想摸又被烫似的缩回手:“咋这么热乎?”
“那是它害羞。”慕晴一本正经,“毕竟全村就它最有出息。”
队长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带人量地、记生长周期,又挖了隔壁普通田的苗来对比。结果一摆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同样时间,普通田才刚分蘖,这边已经灌浆了。
“这要是秋收……”队长声音发颤,“得翻两倍都不止!”
“不止。”慕晴掰手指,“按我估算,亩产最少九百斤。蒸出来的饭香飘十里,狗都能馋醒。”
“你……你真愿意让大家一起种?”队长盯着她。
“我又不是开粮站的。”她摊手,“一个人富不算富,全村饿肚子,我吃得也不踏实。”
几天后,五保户王奶奶家的试种田率先收割。脱粒一称,整整一千零二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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