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刀的裂痕
远月学园的实验室区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冷光里,白色的墙壁反射着LED灯的光线,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却唯独暖不透空气里的寒意。斋藤宗明站在操作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寿司刀的裂痕,那道裂痕从刀身中段延伸至刀尖,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在冷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
这把寿司刀是祖父留给她的遗物。二十年前,祖父在大阪开了家名为“菊水”的寿司店,用这把刀捏出的金枪鱼寿司,曾让无数食客甘愿在店外排上两小时队。那时祖父总说,好的寿司刀不仅要锋利,更要能感知食材的呼吸,刀身的每一次颤动,都是与食材灵魂的对话。可现在,这把承载着家族荣耀的刀,却因为她昨晚试图反抗冥王星的搜查,被硬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
“斋藤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斋藤宗明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缓缓转身,看到冥王星的干部正站在实验室的门口,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戒指,右手则捏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菊水寿司店鼎盛时期的照片,祖父站在柜台后,笑容温和,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刚做好的寿司。
干部的拇指在照片边缘反复摩擦,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威胁:“你祖父当年在业内的名声有多好,现在‘用劣质食材欺骗顾客’的黑料传出去,反响就会有多激烈。”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操作台上,推到斋藤面前,“我们查到,二十年前有段时间,菊水寿司店的金枪鱼供应出了问题,你祖父用普通的鲭鱼冒充金枪鱼,卖给了当时的常客。这件事要是登在全日本的料理杂志上,你觉得‘菊水寿司’的招牌,还能保得住吗?”
斋藤宗明的指尖冰凉,她盯着照片里祖父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知道祖父当年的难处——那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摧毁了金枪鱼捕捞船,为了保住店里十几名员工的生计,祖父才不得已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而且事后还主动向所有常客道歉,双倍退还了餐费。可冥王星的人,只挑最恶毒的部分放大,用家族的声誉来威胁她妥协。
“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斋藤宗明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
干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简单,帮我们改良‘黯料理酱汁’的配方。你是远月调理科的尖子生,对食材的风味平衡掌握得最好,只要你能让酱汁的腐蚀性再提升三成,我们不仅不会曝光你祖父的事,还会让你成为‘绝对美味’计划的核心研究员。”
就在干部说话的瞬间,斋藤宗明握着寿司刀的手突然一紧,刀身的裂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食指不知何时被裂痕划破,鲜血正顺着裂痕缓缓渗进刀身里。诡异的是,鲜血接触到刀身的瞬间,裂痕处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红光,像是刀身本身在吸收血液的温度。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握着她的手教她握刀的场景。那时她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在刀身上,祖父却没有立刻帮她包扎,反而笑着说:“宗明,你看,寿司刀是有灵魂的,它的灵魂藏在守护的心意里。你的血滴在上面,是在和它做约定——约定要用这把刀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
那一刻,斋藤宗明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她不能因为威胁就妥协,不能让祖父一生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更不能成为冥王星伤害其他料理人的帮凶。她悄悄将手伸向操作台角落的紫苏叶——那是她今早从园艺区偷偷摘的,昨晚刘晓燕告诉她,紫苏叶里含有的特殊成分,能暂时抵抗冥王星的洗脑药物。
她的指尖轻轻捏住一片紫苏叶,趁着干部转身去拿“黯料理酱汁”样本的瞬间,迅速将紫苏叶塞进了袖口,动作快得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干部转身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握着寿司刀的手,比刚才更紧了些。
与此同时,远月学园的地下储藏室里,昏黄的应急灯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大米和鲑鱼的香气。田所惠蹲在储藏室的角落,面前放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桶,她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却依旧认真地捏着每一个鲑鱼饭团。
保温桶里已经装了二十多个饭团,每个饭团的大小都几乎一致,鲑鱼碎均匀地包裹在米饭里,表面还撒了一层细细的海苔碎。田所惠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她的左手手腕上还留着昨晚被巡逻队推搡时留下的淤青,可她不敢停下——刚才被抓的学弟在被押走前,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理事会老师被关在地下三层,味觉未恢复”。
她知道,理事会的老师们是远月最后的希望。如果老师们的味觉能恢复,或许就能找到“绝对美味”计划的破绽,推翻冥王星的控制。而这些鲑鱼饭团,是她能为老师们做的最基础的支撑——用新鲜的鲑鱼补充营养,用温热的米饭驱散寒冷,哪怕只能让老师们多坚持一会儿,她也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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