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弹指即逝。
万寿山五庄观前,原本清幽的广场已然焕然一新。白玉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四周以先天乙木灵气凝聚成九根蟠龙柱,柱顶镶嵌夜明珠,散发柔和清辉。广场中央设一八卦高台,台上悬浮三枚玉盘,以琉璃罩护住,内盛放的正是此次流通的三样珍品:人参果次果、枝叶及灵液。虽非正果,那氤氲的霞光与沁人心脾的异香,依旧让提前到场等候的众仙心旌摇曳。
此次盛会,并未广发请柬,仅通过“灵讯司”水镜,向三界部分信誉卓着、底蕴深厚或有特殊贡献的大能发出了邀请。即便如此,到场者依旧逾百,无一不是一方巨擘。有须发皆白、手持蟠龙杖的海外散仙;有宝相庄严、身披锦斓袈裟的西天罗汉;有剑气凌霄、背负古剑的剑仙掌门;亦有妖气内敛、眸含日月的大妖王。他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目光却不时扫向中央高台,气氛肃穆而热切。
孙悟空与明月仙子并肩立于高台一侧。孙悟空依旧一身素袍,气度沉静,唯有双眸开阖间,隐有金芒流转,洞察着场内每一丝气机变化。明月仙子则身着盛装道袍,青丝高绾,簪着那支人参果木簪,清丽绝伦的面容在霞光映照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寒,多了几分庄重仙气。她负责主持此次盛会流程,而孙悟空则作为流通方代表及安全保障。
“时辰将至。”明月仙子对孙悟空微微颔首,声音通过法力传遍全场,清越悠扬,“承蒙师尊允准,今日五庄观与万法商宗于此,举行人参果次生灵物流通盛会。流通之物,皆已呈于台上。流通之规,有三:其一,以物易物,不涉灵珠俗财;其二,所易之物,需有助于悟道修行,或能普惠众生,由吾与孙宗主共同裁定;其三,价高者得,然‘缘’‘德’二字,亦在考量之内。”
规则宣布,台下众仙神色各异,有的成竹在胸,有的暗自盘算,更多的则是凝神屏息,等待开始。
“第一件,人参果次果一枚,起换无价,请诸位道友出价。”明月仙子玉手轻挥,琉璃罩开启一角,那枚形似婴孩、白白胖胖的次果异香更浓。
静默片刻,一位来自昆仑墟的白发老仙率先开口:“老夫愿以《九转金丹道》残卷三页,外加万年温玉心一块,换取此果!”《九转金丹道》乃太上道祖所传,即便残页亦是无价之宝,顿时引来一片低呼。
然而,不等众人惊叹,西边一位身披七彩霞衣的女仙淡然道:“我瑶池愿以三千年蟠桃十颗,另加瑶池仙酿百坛,及‘百花仙圃’百年采摘之权。”条件更为丰厚实际,尤其那百花仙圃,内蕴无数奇花异草,价值不可估量。
紧接着,北海玄冥宫主以一道完整的“玄冥真水”炼制法门,南海普陀山代表以一部《妙法莲华经》金身拓本加入争夺……报价声此起彼伏,每一件拿出来都足以引起一方震动。台下众仙看得目眩神迷,深感此次盛会层次之高,远超寻常仙市。
孙悟空静立一旁,【法则之瞳】不仅关注着报价,更仔细甄别着每一件交换物的真伪与价值,同时,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整个广场,感应着任何一丝不谐的波动。明月仙子则从容应对,对每一份报价都稍作点评,引导着节奏。
最终,这第一枚次果,被一位久不出世、专研生命阵法的古仙以一座可自行汇聚天地生机、加速灵植生长的“小乾坤生机阵图”换走。此阵图对于宗门发展意义重大,符合“普惠”之规,孙悟空与明月仙子商议后,便敲定此交易。古仙喜不自胜,当场交割阵图,小心翼翼接过那枚次果,如获至宝。
随后,人参果枝叶与灵液的竞换同样激烈。枝叶被西天一位罗汉以一部能度化戾气、滋养万灵的《净世梵音》咒印换走。灵液则落入一位隐世丹道宗师之手,他付出的是一张失传已久的“九转还魂丹”丹方,并承诺若炼制成功,首批丹药半数无偿赠与五庄观与万法商宗,用于救治三界伤患,此等胸怀与承诺,深得孙悟空与明月仙子认可。
三件灵物顺利流通,换取的皆是对大道修行或众生福祉有大利之物,过程虽有竞争,却始终在有序、祥和的氛围中进行。镇元大仙虽未亲临,但其神念隐晦地扫过广场,对结果似乎颇为满意。
盛会持续了整整一日,直至月上中天,方才圆满结束。众仙陆续驾云离去,大多心满意足,对五庄观与万法商宗的格局与信誉赞不绝口。
然而,就在盛会散去,广场渐归寂静,只剩下五庄观弟子收拾场地之时,异变陡生!
广场边缘,一根乙木灵气凝聚的蟠龙柱阴影处,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扭曲,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浮现。黑影没有任何气息外泄,行动间如同鬼魅,径直朝着高台之上那尚未收起的、盛放灵液的空玉瓶掠去!其目标,竟是残留其上的一丝人参果本源气息!
“等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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