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瑞王府。
鎏金香炉里吐出袅娜的青烟,带着异域特有的浓郁香料气息,弥漫在铺着繁复花纹地毯的宽阔厅堂内。瑞王赫连朔半倚在铺着雪豹皮的宽大座椅上,他年约四旬,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劈,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大漠的风暴与沙海的心机,久居上位养成的自负与深沉在他身上交织。他听着乌木扎禀报墨天枭在胤朝的行动计划以及苍国的最新局势,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
“离间胤朝皇子?支持苍玥?”赫连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墨天枭的眼光,终究是浅了些。不过,若能借此牵制云琮,让他分身乏术,倒也不算无用之功。”他微微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冷光,“但苍国……苍琰这个废物,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打乱了本王的全盘部署。”想到苍琰的迅速倒台,他心中涌起一阵愠怒,那是对棋子失控的本能不满。
“如今苍珏借清理门户之名掌控王都,此人隐忍多年,心机深沉,若让他彻底站稳脚跟,再与云琮暗通款曲,必成我心腹大患。”赫连朔语气转冷,带着决断,“告诉墨天枭,本王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苍珏在王都失势!必要时,可以启用‘沙狐’,制造混乱,嫁祸栽赃,务必让苍珏失去朝臣和民心!”
“是,王爷!”乌木扎躬身领命,感受到主子话语中的杀意。
“至于胤朝那个叫秦佳喻的女人……”赫连朔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轻蔑的弧度,“墨天枭说她能弄到云琮军中的特殊钢材?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一介闺阁女子,纵有些许手段,终究是依附云琮的藤蔓罢了。云琮此前不近女色,此次倒是被她拿捏住了,看来此女在笼络人心上确有些门道。”他并未将秦佳喻视为同等对手,更多的是将其看作一个可以利用的、与云琮相关的节点。“暂时不必动她,先稳住。她送来的药,既然对侧妃有用,就让她继续送。或许,将来能通过她,找到云琮的软肋,或者……物尽其用。”
这时,另一名心腹匆匆入内,低声禀报:“王爷,近日西域诸部有些不利的流言在扩散,说……说您与苍国前大皇子苍琰勾结甚深,意图不轨……虽然只是空穴来风,但几位与您素来不睦的王爷似乎抓住了些由头,在朝会上隐有发难之意。”
赫连朔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但神色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冷哼一声:“哼,跳梁小丑,借题发挥罢了。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伤不了本王的根基。是那些老鼠散播的吧?倒是会找时机。”他摆了摆手,显得并不十分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苍国。只要拿下苍国,这些许杂音,自然烟消云散。全力支持苍玥,要让他成为扎在苍珏和云琮心头的一根刺!”
苍国王都,摄政王府。
夜色深沉,书房内的烛火却亮至深夜。苍珏面前摊开着一张苍国疆域图,他的目光凝重地落在西部苍玥势力盘踞的区域,以及北部与胤朝接壤的漫长边境线上。
幕僚低声汇报着最新情报:“殿下,西部军中不仅确认出现了西域制式的兵器,粮草供应也异常充足,远超其属地产出。辅政王近日频繁密会几位原本态度暧昧的部落首领和军中将领,许以高官厚禄,其拉拢之意昭然若揭。而且……我们安插的人回报,似乎有身份不明的西域人,直接出现在了苍玥的府邸。”
苍珏的手指在地图上西部几个关键城池和关隘重重划过,眼神冰冷如霜:“赫连朔这是要孤注一掷,将苍玥彻底扶植成他在苍国的代言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压缩他的空间。”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之前通过胤朝渠道获得的粮草和稀有金属,优先供给南部和东部绝对忠诚于我们的军队,令他们加紧操练,保持最高战备。同时,以肃清苍琰余孽、防范西部不稳为由,向西部与南部、东部交界的几处战略要地,增派我们的嫡系部队,控制交通咽喉,但切记,动作要隐蔽,现阶段避免与西部军队发生正面冲突。”
“殿下,这是要构筑防线,阻隔苍玥势力东进?”幕僚领悟道。
“未雨绸缪。”苍珏语气沉重,“一旦赫连朔认为时机成熟,怂恿苍玥率先发难,我们必须有能力将其主力阻挡在西部,不能让其蔓延至王都及腹地。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让我们在西部的人,想办法将西域支援苍玥的‘真实代价’透露出去。就说赫连朔的条件极其苛刻,不仅要钱要粮,将来可能还要割让更多的草场、矿脉,甚至允许西域商队享有特权,损害本土商贾和部落的利益。让那些还在摇摆的势力自己权衡利弊。”
“离间计!属下立刻去办!”
“还有,”苍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胤朝秦东家提供的药,让军中和各州府的医师加紧分配,优先供给边境哨所、流民聚集区以及易发疫病之地。以本王的名义,免费发放,救治百姓。此事,可让各地官员适当宣扬。”他深知,在这权力争夺的泥沼中,民心向背,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他要与苍玥争夺的,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几席之地,更是这苍国的万千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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