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没有回头。
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早已换下,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长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露出奔波后的疲惫,眼神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亮和坚定。
她脚边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只装了几件日常衣物、必要的证件,以及一个用软布仔细包好的相框——里面是她和外婆在这个小院门口的合影。
“王姐,”她打断身后连珠炮似的话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所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违约金,我会想办法赔。剩下的……随公司处置吧。”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你除了唱歌演戏,站在聚光灯下,你还会什么?!”王姐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利,仿佛无法理解她的选择,“离开这个圈子,离开聚光灯,你沈星澜什么都不是!”
沈星澜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一手将她从懵懂新人打造成顶流偶像,也曾在她被千夫所指时选择沉默和放弃的经纪人。
“或许吧。”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解脱后的淡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但我想试试,看看褪去‘沈星澜’这层外衣,我还能是什么。”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乡村老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再见,王姐。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口。午后的阳光从洞开的大门照进来,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王姐看着她那决绝的、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所有劝阻、威胁、甚至是仅存的一丝愧疚,都化作一声复杂的、沉重的叹息,消散在满是尘埃和旧时光气息的空气中。
老屋那扇厚重的木门,被沈星澜从外面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这声轻响,仿佛一个明确的休止符,彻底隔绝了那个浮华喧嚣、充满算计与背叛的世界,也正式为她作为“明星沈星澜”的过去,画上了句号。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和风吹过院中老槐树叶子的沙沙声。
空气里弥漫着老木头、阳光和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有点陈旧,却莫名让人心安,像外婆干燥而温暖的手掌。
沈星澜环顾四周。屋子很久没人常住,但显然提前请人仔细打扫过,还算干净。家具都是老式的,漆面斑驳,却擦拭得光亮。客厅正墙上,挂着外婆和她的合影,照片里,外婆笑得慈祥,年幼的她依偎在外婆怀里,手里还抓着一把刚摘下来的、带着泥点的青菜,笑容灿烂无忧。
那一刻,强撑了许久的平静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鼻尖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
但她很快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汹涌的涩意逼了回去。
不能哭。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在肺叶里许久的都市雾霾和名利场的硝烟全部置换出去,然后拖着行李箱,嘎吱一声推开了那间属于她的、童年时居住过的卧室的门。
这间卧室显然一直为她保留着,陈设简单,一张老式木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床单是干净的蓝白格纹,带着阳光和皂角的清香。
她没有去动任何东西,只是将行李箱靠墙放好,然后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有些滞涩的木窗。
“吱呀——”
令人安心的声响。
窗外,是一片小小的、略显荒芜的菜园,虽然杂草丛生,但仍能看见几棵顽强的青菜和葱苗在阳光下舒展着绿意。更远处,是连绵的、被深浅不一的绿色覆盖的丘陵,像温柔的巨兽脊背,沉默地匍匐在大地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像温凉清澈的溪水,缓缓漫过她的心脏,洗刷着连日来的焦灼与疲惫。
这里,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窥探,没有时刻需要维持的完美表情和人设,没有勾心斗角的资源争夺,没有网络上层叠不穷、足以将人淹没的恶意……
只有风,阳光,泥土,和让人心安的寂静。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窗台上积着的一层薄灰。
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茫然的踏实感,在她心底慢慢滋生。
这里,就是她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胸前——那里贴身佩戴着一枚玉佩。玉佩材质普通,做工古朴,刻着模糊的缠枝花纹,是外婆留给她的念想,言说能保平安。她下意识地用手握了握,微凉的触感传来。
就在这时,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玉佩,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竟极其微弱地、一闪而过地, 散发出一丝温润的光晕,快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沈星澜微微蹙眉,凝神再看时,玉佩已恢复原状,依旧是那副陈旧模样。
“是太累了吗……”她低声自语,揉了揉眉心,将那瞬间的异样归咎于连日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疲惫。
她并不知道,这枚陪伴她多年的祖传玉佩,以及这个看似平静的村庄,即将为她揭开一个怎样不可思议的未来。而命运的齿轮,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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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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