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颤抖着点开那个帖子,加载圈旋转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沈星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让她一阵眩晕。
帖子内容跳了出来。
首楼并没有直接的照片,而是一段极具引导性的文字:
“据可靠线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直播砸手机退网的那位S姓前顶流,最近被发现隐居在某南方小镇。昔日星光不再,被人拍到疑似在本地菜市场摆摊卖菜,衣着朴素,神情落寞,与过往光鲜形象判若两人。看来离开资本包装,现实真的很骨感啊……【吃瓜】【吃瓜】”
下面的回复已经盖起了几百楼。
【真的假的?SXL?她真去种地了?!】
【笑死,当初退网退得多硬气,结果就这?混不下去了吧!】
【楼上积点口德吧,人家自食其力怎么了?】
【自食其力?我看是作秀吧?估计没多久就要哭着求着回来了。】
【有图吗?无图无真相!】
【楼主快放图!让我们看看顶流卖菜是什么样子!】
【肯定是剧本,坐等反转。】
沈星澜屏住呼吸,快速滑动着页面。发帖人似乎在吊胃口,一直没有放出所谓的“实锤图”,只是在一些楼层里用模糊的口吻回复“确凿无疑”、“照片在手,只是暂时不方便放”之类的话,引得评论区猜测纷纷,热度持续攀升。
虽然没有直接放出她的正面照,但“S姓前顶流”、“直播砸手机”、“南方小镇”、“卖菜”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目标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那个黑帽男,果然是个狗仔!他拍到了她在集市的样子!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以为自己已经逃得足够远,躲得足够隐蔽,却忘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根本没有真正的净土。
他们想干什么?用她“落魄潦倒”的照片来博取流量,再次将她钉在耻辱柱上,供人嘲笑奚落吗?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她。她都已经退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猛地关掉手机,仿佛那样就能切断与外界恶意的连接。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矢口否认?对方手里有照片。
默认?那就坐实了“凄惨落魄”的形象,正中对方下怀。
出面澄清?以什么立场?她已经是素人了,难道还要再次陷入与媒体、黑粉无休止的纠缠中?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在夜色中安然伫立的菜地,那些蔬菜在月光下轮廓模糊,却散发着宁静的生命力。这片她刚刚开始倾注心血、找到一丝心灵寄托的方寸之地,难道也要被外界的风暴摧毁吗?
不,不行。
一股倔强从心底升起。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承受一切。既然躲不掉,那就必须面对。
但如何面对?硬碰硬显然不明智。她需要好好想想。
这一夜,沈星澜辗转反侧,几乎未曾合眼。过去的噩梦与现实的危机交织,让她身心俱疲。直到天光微亮,她才迷迷糊糊睡去,却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幕:不速之客
她是被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惊醒的。
不是招娣那种轻快的节奏,也不是顾青舟温和的叩响,而是那种毫不客气、带着某种嚣张意味的“砰砰”声,仿佛要将老旧的木门砸穿。
沈星澜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压顶。她披上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到院门前,没有立刻打开。
“谁?”她隔着门板问道,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警惕。
“沈星澜小姐是吧?”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语调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油滑,“开门聊聊?有点事找你。”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沈星澜沉默了几秒,伸手拉开了门闩。
门外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个,正是昨天招娣描述的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瘦削的下巴和一抹算计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专业的单反相机。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略胖、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一副经纪人般的做派。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沈星澜挡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语气冷淡。
黑帽男,也就是那个狗仔,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在云雾镇的消息,我们已经掌握了。昨天在集市,还有你在院子里‘辛勤劳作’的样子,拍得都很清楚。”他刻意加重了“辛勤劳作”几个字,带着明显的嘲讽。
“所以呢?”沈星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花衬衫男人上前一步,递过来一张名片:“沈小姐,我是‘新闻前沿’的记者,姓王。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谈个合作。”
合作?沈星澜心中冷笑,接过名片瞥了一眼,上面印着“王硕,首席记者”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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