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病房里的仪器声终于从急促的尖鸣,渐渐放缓成平稳的节奏,像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半分。
李正严扣着床架的手指微微发颤,紧绷的脊背骤然垮下些许,却仍固执地支着身子,目光死死盯着那扇被推开的门。
率先走出来的是主诊专家,摘下口罩时,眉心的褶皱舒展了些。
他快步走到李正严面前,声音带着安抚:“李市放心,叶女士只是短暂性晕厥,是身体虚弱加上情绪激动导致的,没有生命危险,后续好好休养即可。”
“她……醒了吗?”
李正严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出来,眼底的红血丝因这瞬间的松弛,反倒更显清晰。
“还没,虚弱感没退,估计还要再睡两三个小时。”
专家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带着喘息的呼喊:“叶子!叶子怎么样了?”
是孟宴臣。
他刚从山下赶过来,染血的衣角还没来得及换,额角的伤口只简单用纱布裹着,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视线穿过人群,先落在了病床上的李正严身上,再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病房内,瞳孔骤然一缩。
他分明记得离开前,叶子还安稳地躺着,此刻却连病床周围都围过急救仪器。
孟宴臣的脚步顿在原地,周身的戾气与焦灼几乎要溢出来,目光直直看向李正严,声音带着压抑的质问:“是你,对不对?你找她做什么?”
庄子恒见状,立刻上前想打圆场,却被李正严抬手拦住。
他撑着胳膊,一点点从病床上坐起身,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膝盖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额角冒出汗珠,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声音平静得近乎沙哑:“孟宴臣,你先去看她。她晕过去,是因为听到我摔倒的声响,急着下床才摔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孟宴臣染血的衣襟上——那上面的血迹,和记忆里山顶石阶上的红玛瑙,渐渐重合。
“叶子已经安全醒来……
我知道你怨我,也知道你对叶子的心意。从前是我执念太深,总想着争一争,可现在……”
李正严低头看了看自己泛白的指节,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沉为释然,“我不会再打扰她了。
她选的是你,是孟家,是她舍不得的一切,我没资格让她放弃。”
孟宴臣愣住了,他预想过无数次与李正严对峙的场景,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句“不会再打扰”。
他顺着李正严的目光看向病房,透过门缝,能看到叶子安静躺着的侧脸,心头的戾气渐渐被担忧取代,却仍忍不住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李正严扶着张秘书的手,缓缓站起身。
每走一步,膝盖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他却刻意挺直脊背,走得异常稳当,仿佛要用这副姿态,撑完与叶子有关的最后一程。
“她醒了之后,不会再见到我。”
他的声音哑得发涩,字句却清晰有力,“以后她的日子,是你和她的,是孟家的,我会彻底退出。”
他转头望向病房门上的玻璃,透过模糊的镜面,能看到众人围着的叶子,脸色依旧煞白。
眼底翻涌的眷恋浓得化不开,可他只深深看了那一眼,便决然转过身,对张秘书吩咐:“备车,回家。”
“正严!”
庄子恒急忙追上前喊住他,“你的伤还没处理,要是叶子醒了问起你……”
“替我告诉她,我没事……”
李正严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声音轻飘飘地落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说……我走了,祝她安好。”
孟宴臣站在原地,望着李正严踉跄却坚定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里藏着复杂的情绪:“三年之约,还算数吗?”
李正严闻声回头,目光与孟宴臣相撞。
两人眼底的红血丝、未愈的伤口,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他们都曾为了叶子,在山顶跪过层层石阶,求过满天神佛。
他又瞥了眼玻璃窗内沉睡的身影,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
“算。”
李正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和她约定的三年之约,不见面、不联系、不发一条信息。
这次见面是因为她生命垂危,我失约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孟宴臣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的托付,也藏着一丝未散的戒备:“这三年之约,是我和她的承诺。接下来的日子,你好好待她,祈求她对你的感情能更深、更浓。
别怪我把话说在前头——你若对她有半分不好,我随时会回来,把她带走。”
说完,他不再看孟宴臣的反应,扶着张秘书的手,一步步走向电梯口。
那道背影在狭长的走廊里越走越远,每一步都踩得沉重,却再也没有回头。
孟宴臣站在原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沉香木手串——那是山顶主持交给他的,让他心情烦闷的时候,转一转。
他望着病房门,忽然懂了李正严那句“随时带走”不是威胁,是一个爱到极致的人,给心上人的最后一道保障。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叶子的睫毛还微微颤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孟宴臣在病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承诺:“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张秘书和庄子恒扶着李正严走到电梯口拐角,他突然停下脚步,靠着墙大口喘气,任凭两人怎么劝,也不愿再往前挪一步。
他想等叶子醒来,却又怕她看见自己满身的伤而心疼;想立刻离开,又放心不下她此刻的模样。
“跟我来。”
庄子恒没多废话,架着他往走廊另一侧走,“有间房,窗户正对着叶子的病房,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推开门,庄子恒扶他躺下,拿起医药箱:“我给你处理伤口,你在这看着她。”
李正严抬眼望向窗外,恰好看见对面病房里的叶子,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从小到大,庄子恒永远最懂他这份藏在心底的执拗。
张秘书在一旁轻声提醒:“李市,您的伤口不能耽误。接下来还有几场关键会议,若是被媒体拍到您受伤的样子,怕是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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