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陶瓮被狠狠砸在地上,湿艾草混着辣椒粉瞬间燃起来,呛人的烟雾借着风势卷向不远处的牛群。骨笛声骤然拔高,泥泞里的牛群瞬间炸了锅——为首的公牛甩着满是泥浆的尾巴,蹄子把烂泥刨得飞溅,昂着头左嗅右看,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惊疑。
没等它辨清方向,浓烟裹着辛辣气就涌了过来,它猛地打了个响鼻,牛群顿时没了章法,踩着泥泞四处奔逃,有的撞在一起,跌得满身是泥,哞叫声裹着泥浆溅起的声音,在洼地间回荡。
混乱里,几头小牛被挤得跌进没踝的泥坑,细弱的哞叫很快被沉重的蹄声压下去。为首的公牛仍在慌不择路地冲,粗重的喘息混着焦糊味,鼻孔里喷着白气,眼睛被呛得半眯,却不敢停下——骨笛声像道甩不开的影子,还在耳边绕着。
可它没看清前方横生的老树根,前蹄猛地勾住,整头牛带着一身烂泥往前栽,重重砸在坡下的灌木丛里,枝桠断裂的脆响混着牛的痛鸣炸开。其余牛群跟着乱了方向,有的踩着同伴的蹄印往坡上冲,蹄子陷进泥里又狠狠拔出,带起的泥浆甩得满脸都是;有的则撞向旁边的土崖,震得崖上的碎土簌簌往下掉,混着雨水在地面汇成浑浊的小沟。
“轰隆隆!”
最先冲出去的几头野牛突然消失在雨幕里,紧接着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那是陷阱队花了一天时间,用天然坑洞布下的陷坑,底部插满了削尖的硬木。
但那头公牛却猛地刹住脚步,铜铃眼扫过四周,突然带领牛群转向左侧的斜坡。
“嗖!嗖!嗖!”
三支标枪同时飞出,“噗嗤”一声没入公牛的侧腹。短促的哀鸣里,公牛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围上来的四名队员,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雨里瞬间消散。受惊的牛群则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很快没了踪影。
公牛低哞一声,四蹄猛地刨动地面,没冲正面,反而闪电般撞向右侧的队员。那队员刚举起标枪,就被公牛的侧肩狠狠撞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砸在岩石上,一口鲜血喷在湿冷的石面上。
左侧队员趁机扑上,标枪带着风声刺向公牛肋下,可野牛的皮毛混着泥浆变得滑腻无比,枪尖擦着皮肉滑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暴怒的公牛甩头撞去,队员慌忙翻滚躲开,却被牛角扫中后腰,疼得闷哼一声,捂着腰倒在泥里。
就在此时,绕到后方的队员动了。他踩着岩石纵身跃起,标枪直指公牛没有厚皮保护的脖颈。“噗嗤!”标枪深深扎入,却只没了三寸。公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仰头甩颈,队员被带到空中打了个旋,重重摔在泥里,半天没爬起来。
“就是现在!”
一直在旁游走的队员突然低喝,抓住公牛转身的空隙,将全身力气灌进右臂。标枪在雨里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精准地顺着脖颈的伤口刺了进去。这一次,锋利的枪尖彻底穿透了颈动脉。
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溅了他满脸。公牛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头颅缓缓低下,最后“轰”地砸在泥里,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样的场景,在这片狩猎场上四处上演——标枪的破空声、猎物的哀鸣、队员的喝喊,混着雨后的泥泞与腥气,在山林间织成一幅鲜活又惨烈的狩猎图。
......
收获是满满的,满是沉甸甸的实在——每个人眼角眉梢都裹着笑,连空气里都飘着欢喜。孩童们围着坝子追跑嬉闹,脚步声混着笑声撒了一地,大人们不时笑着呵斥两句,让他们离处理猎物的人群远些,别被石刀碰着。
有个光着屁股的稚子,晃着圆滚滚的身子闷头蹒跚小跑,可方才跟他追闹的伙伴早跑没了影,只剩他小短腿还往前迈,模样憨得让人发笑。妇女们围着猎物忙得脚不沾地,石刀飞快刮着兽毛、剥着兽皮,指尖沾了血也顾不上擦;一旁的老人坐在石墩上,抓起粗盐一把把往肉上搓,指缝里满是盐粒,动作熟得很。
他没留意到,旁边背着柴禾的半大男孩早放下柴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搓盐的手法,连呼吸都放轻了。四周的树干上,也挂满了刚剥好的兽皮,一张张撑开晾着,风一吹就轻轻晃,满是鲜活的生活气。
部落上空飞来飞去的乌鸦不时的“哇——哇——”。
突然!
部落门口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呼——不是大部队提前归队,竟是后勤队又载着满满当当的猎物赶回来了。
明天就是收队的最后日子,他们不敢耽搁,昼夜赶路就是要赶在截止前,把这些来之不易的猎获送回部落。
而在这洪荒世界里,从没有后世那些“环肥燕瘦”的细碎评判,不管男女,肩能扛、腿能跑的强壮,才是唯一算数的“美”。
牛一般大的麂子,两个男子就能抬走,四个女的就能把它拎入案板上。大象一般大的野牛最多在添加2人也是毫不费力。
营地里每个人都在卯着劲做事——汉子们加固围栏,妇人忙着晾晒兽肉,连半大的孩子都在帮忙捡拾枯枝,没有一个人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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