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这张员外许诺了千金家产,她竟只要……三文钱?
张员外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不到半个时辰,那原本被断定必死的张公子,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污血。
紧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整个回春堂,内外,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活了!真的活了!”
“天哪!神医!当真是神医在世啊!”
张员外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对着灵素,拼命地磕头。他命下人,立刻送来一千两黄金的谢礼。
灵素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声音清冷:“诊金三文,概不赊欠,亦不多取。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她挥手让伙计,将那沉甸甸的金子,尽数送回,只从张员外的钱袋里,取了三枚铜板。
这份医术通神,又淡泊名利的气度,更是让她“在世华佗”的名声,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回春堂”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无数达官贵人,捧着重金,求她一看。
而灵素,也立下了三个,在所有人看来,都狂得没边的规矩:
一、每日只看十人,先到先得。预约者,需提前三日,将病症、病史,写于纸上,投入门口信箱。由她亲自筛选,决定是否医治。
二、王孙贵族与平民百姓,一视同仁,皆需排队。若有插队、喧哗、仗势欺人者,永久废除其求医资格。
三、只医病,不医命。若此人心术不正,或阳寿已尽,华佗在世,亦无用。
这规矩,狂!
可她的医术,更狂!
无论多么疑难的杂症,在她手中,似乎都只是小菜一碟。
吏部尚书夫人,多年偏头痛,久治不愈。她只用三针,便让其头痛立止。
鸿胪寺卿的独子,坠马重伤,脊骨错位,太医断定其终身瘫痪。她以一手精妙的正骨推拿之术,配合药浴,竟让其,在一月之后,重新站了起来。
就连当今太后娘娘,听闻其名,也特意召其入宫,闲聊了几句,赏了一对玉如意,赞了一句“医者仁心”。
一时间,“灵素神医”的名号,响彻京城上流社会。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民间大夫,而是成了一个,连皇亲国戚,都要礼敬三分的奇人。
这一日,一辆低调而奢华的、属于东宫的马车,停在了回春堂的门口。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是太子顾怀瑜。
他一身常服,却依旧掩不住那一身的、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看着那个,在药柜前,不疾不徐地,为病人包着药的纤细背影,眸色,渐深。
是她吗?
这些日子,他派去的人,几乎将沈璃疏的过往,查了个底朝天。
查到的越多,他就越心惊。
那个女人,哪里是什么平庸的后宅妇人。她十三岁,便能对《治国策》倒背如流,与当朝大儒,辩论国事;十四岁,化名“疏影”,以一首《边塞曲》,震动京城文坛;十五岁,用她母亲留下的三间铺子,在短短两年内,就建立起了一条,通往江南的、秘密的商业脉络。
她就像一座被云雾笼罩的冰山,世人只看到她露出水面的一角,却不知,水面之下,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而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甘心“暴毙”?
当“灵素”这个名字,传入他耳中时,他立刻,就产生了怀疑。
灵枢、素问……灵素。
这名字,取得,太巧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进医馆。一股熟悉的、清淡的药草香,萦绕鼻尖。
他记得,有一次宫宴,沈璃疏不慎被酒水打湿了衣袖,他恰好路过,闻到的,就是这股,混合着药香与书卷气的、独特的味道。
“这位公子,看病吗?”回春堂的伙计阿木,上前问道。
“不,”顾怀瑜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背影上,“我找你们老板。”
灵素缓缓转过身,面纱下的眉,轻轻一蹙。
她认出了他。
那个总是挂着温和假笑,实则城府深沉如海的太子。
他来做什么?
“公子有何事?”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顾怀瑜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他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属于过去的破绽。
可是没有。
那双眼睛,像一潭被冰封了千年的古井,深不见底,平静无波,映出的,只有他自己的、带着探究的脸。
“听闻姑娘,医术超群,能起死人,肉白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本宫……我有一位故人,体弱多病,多年来,久治不愈。不知姑娘,可有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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