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建邦在脑海深处,用他那历经两世、坚如磐石的意志,选择了那个【是】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在他意识的维度里,都为之静止了一瞬。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他眼前的景象依旧是那间空无一物、被清冷月光浸泡的破旧房间。然而,在他的意识深处,一幅宏大而精密的地图,正以一种超越维度的形式,无声地展开。
那是一幅八十年代的城市地图,街道、建筑、河流,都以一种古朴的线条勾勒着。而在地图的右下角,城郊的位置,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正执着而不祥地闪烁着,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滴——奖励已确认。】
【杜氏家族信托第一批遗产已解锁。】
【遗产地点:城南郊区,三号废弃仓库,地下室。】
【遗产内容:黄金,壹佰根(标准大黄鱼)。】
【解锁凭证:地下室钥匙位于仓库正门门槛下,从左往右数第三块砖头之下。】
冰冷的机械音,一字一句地在杜建邦的脑海中响起,清晰得如同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壹佰根大黄鱼!
饶是杜建邦前世见惯了资本市场里天文数字般的起落,此刻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在二十一世纪,一根大黄鱼(十两制,约312.5克)的价值就已不菲,一百根,那是一笔足以让任何普通人疯狂的巨额财富。而在八十年代这个黄金官价被严格管制,民间黑市价格却高得离谱、且万元户就是天大富翁的时代,这一百根金条,其购买力,简直堪称恐怖!
这已经不是一笔钱了。
这是一座金山,是一张足以撬动整个时代的入场券。
杜建邦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那股由算计和谋划带来的兴奋,与即将收获巨额财富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灼热的气流,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奔涌。
他没有片刻的耽搁,转身走出了房门。
夜色如墨,筒子楼的走廊里死寂一片。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楼下,找到了原父母留给他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在响的破旧自行车。
“吱嘎——”
生锈的车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划破了深夜的宁静。杜建邦骑上自行车,双腿用力一蹬,车子晃晃悠悠地驶入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城南郊区,在八十年代的城市版图里,几乎等同于荒凉的代名词。这里曾经规划过一片仓储区,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废弃了,只留下一排排如同鬼屋般的红砖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中。
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灯昏黄的光柱只能照亮前方几米远的距离,光柱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周围的荒草地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野狗吠叫,在这片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森和渗人。
若是换了原主,或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在这样的深夜来到这种鬼地方,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杜建邦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他的眼神平静而锐利,像一头在黑夜中捕食的孤狼,仔细地辨认着路边仓库的编号。
一号,二号……
终于,三号仓库那黑洞洞的轮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尽头。
他将自行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草丛后,独自一人,走到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尘土和腐烂植物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杜建邦蹲下身,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门槛下的砖地上。他伸出手,不带丝毫犹豫地从左往右数。
“一,二,三。”
他的手指在第三块砖头上停下,轻轻一撬,松动的砖块被轻易地掀开。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把黄铜色的老式钥匙,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绿锈。
找到了。
杜建邦将钥匙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站起身,将钥匙插入那同样锈迹斑斑的锁孔中。
“咔嚓——”
转动钥匙的阻力很大,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随着锁芯被转动,一股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气息,从门缝里泄露出来。那不是霉味,而是一种干燥的、混合着木头与金属的、独属于金钱的味道。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地下室铁门。
“吱——呀——”
门轴发出冗长而尖锐的悲鸣,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岁月。
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他面前,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杜建邦没有丝毫畏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这是他白天用卖冰棍的钱特意买的。
他打开手电,一道微弱却集中的光束,刺破了地下室的黑暗。
光柱所及之处,他看到十个大小一致的木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地下室的中央。这些木箱看起来年代久远,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箱体上还用红漆潦草地写着编号。
杜建邦的心跳再次加速。
他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沉稳。他走到最近的一个木箱前,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用手电的光束扫过整个地下室。这里很干燥,通风也做得很好,显然,当年藏匿这批财富的人,考虑得极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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