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是英雄的胆,是自由的序章。
看着箱子里那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财富,伊芙的内心,却是一片超乎寻常的平静。
她没有像小说里那些一夜暴富的主角一样,陷入狂喜或迷茫。对她而言,这些金币和金票,并非最终目的,而是一件件……等待被使用的“工具”。
是用来撬开北塔这扇牢笼的撬棍,是用来打造未来势力的基石,也是用来……喂饱她身边这位越来越“挑食”的美食家的“万能食材”。
【……这些……‘钱’……】奈尔的意识流,还在执着地研究着箱子里的东西,【……‘闻’起来……有……很多……人类……‘欲望’的味道。贪婪……渴望……嫉妒……嗯,比……金币本身……要‘好吃’一点。】
伊芙:“……”
行吧,这家伙连钱的味道都能品鉴出来,不愧是你。
她没有理会奈尔的“美食评论”,而是将箱子合上,推到了床下的暗格里,和那些珍贵的符文典籍放在了一起。
然后,她取出纸笔,开始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制定详细的计划。
她的短期目标很明确:离开阿斯特莱雅公爵府。
虽然在北塔的这段时间,她过得还算安稳,甚至可以说是“事业有成”。但她很清楚,这座塔楼,终究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只要她还顶着“阿斯特莱雅小姐”这个身份,她就永远无法摆脱家族、教会和王室的桎梏,无法真正地放开手脚,去实现自己的蓝图。
她必须“消失”。
以伊芙·冯·阿斯特莱雅的身份,“死”在某个意外之中,或者“失踪”于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然后,再以一个全新的、不为人知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的计划。每一步,都必须经过精密的计算。
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金蝉脱壳”。
她需要一次完美的伪装,让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这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并且在短时间内,不被任何人发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伊芙交给莉莉的“采购清单”,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不再是之前那些书籍、纸笔或者稀有的零食。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平平无奇的东西。
——“一瓶最劣质的、由黑胡桃壳制成的黑色染发剂。记住,要去贫民区的杂货店买,味道越刺鼻越好。”
——“一套普通平民少女穿的、由粗麻布制成的衣裙和斗篷。要旧的,最好带点洗不掉的油渍。”
——“一些人皮面具的制作材料:鱼胶、蜂蜡、还有……从厨房里偷一小袋最细的面粉。”
——“几块能改变瞳色的炼金晶石,这是炼金师学徒才会用的低级货,去‘陋巷’的黑市应该能找到。”
——“还有,帮我留意一下,府里最近有没有要出远门的、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女仆。”
莉莉对这些奇怪的要求,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她没有多问一句。她只是将小姐的每一个指令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利用自己现在“首席侍女”的身份便利,以及老汤姆等人在府内外的帮助,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北塔。
当所有的材料都备齐后,伊芙的“伪装计划”,正式开始。
这天深夜,她将房门从内部反锁,并让奈尔用阴影在门口布置了一层“隔音结界”。
然后,她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将铜镜摆在梳妆台前,开始了自己的“变身”。
第一步,是改变发色。
伊芙·冯·斯特莱雅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头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耀眼夺目的猩红色长发。这是她身份最显着的标志,也是她必须第一个消除的特征。
她打开那瓶劣质的黑色染发剂,一股刺鼻的、化学品混合着烂果子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难闻。】奈尔的意识流里,充满了嫌弃。
“忍着。”伊芙屏住呼吸,将那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一点一点地、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头发上。
镜子里,那头漂亮的红发,逐渐被深沉的、毫无光泽的黑色所覆盖。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被一捧冰冷的灰烬所熄灭。
第二步,是改变容貌。
伊芙将鱼胶和蜂蜡融化,混合着面粉,调制出一种接近肤色的、具有可塑性的膏体。然后,她凭借着前世看过的那些特效化妆视频的记忆,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动工”。
她将膏体涂在颧骨和下颌处,让原本精致的、带有贵族特征的瓜子脸,变得稍微圆润、普通了一些。
她又用炭笔的灰烬,混合着药膏,在脸上点上了一些不起眼的雀斑,并加深了眼底的肤色,制造出一种长期劳作、营养不良的憔悴感。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技巧的精细活。伊芙做得满头大汗,但她的手,却始终稳如磐石。
【……你在……‘重塑’……你的……‘存在形态’?】奈尔的意识流,带着一丝学术研究般的探究,【……一种……低效的……物理变形。为什么……不直接……扭曲……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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