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焚烧着星空,如同宇宙伤口中汩汩涌出的金色血液。这血液并非均匀流淌,而是以星河破碎的方式喷涌——战舰的残骸在无声的爆炸中绽放成千万朵钢铁之花,能量护盾碎裂时的涟漪在真空中荡漾出诡异的彩虹色波纹,修士们燃烧本源时爆发的光芒比超新星更加耀眼却也更加短暂。
万象星枢的裂痕已经扩展到肉眼可见的程度。那道横亘在星系级阵法核心的黑色缝隙并非直线,而是像被巨力撕裂的伤口般蜿蜒狰狞。裂缝边缘,由菩提老祖三万年道行凝结而成的“先天八卦镇封符”正在片片剥落。每一片符文的消散,都伴随着一阵让整个星域震颤的法则哀鸣。裂缝深处,可以窥见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虚无”——那是太执的平衡法则正在蚕食现实宇宙的证据,是存在本身被抹除后留下的绝对空洞。
菩提老祖站在星枢主控台前,七窍都在渗血。那些血液并非鲜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色——那是他本命元神燃烧的征兆。他的双手结着“天地同寿印”,这本是道门最高防御法印之一,此刻却在他手中颤抖。印诀形成的防护光幕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蛛网般扩散。每一次太执意志的冲击,都会让光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同时从菩提老祖身上剥离出一片片光尘——那是他修为的实质化体现,每一片都代表着百年苦修。
“还能撑多久?”镇元子的声音从通讯法阵中传来,伴随着剧烈的能量干扰杂音,仿佛隔着暴雨在呼喊。
菩提老祖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又握紧。掌心中,一道微缩的星图浮现,图中代表万象星枢的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星枢核心的能量循环已断裂七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后的超然,“‘周天星斗阵眼’三处熄灭,‘阴阳两仪阵基’出现不可逆损伤。若以当前损耗速度计算……”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望向主控室穹顶投射的战场实景。画面中,忠诚派的舰队如同金属蝗虫般淹没了一片又一片星空。
“不到三个时辰。”最终他说出这个数字,“若是太执发动下一波全力冲击——以她此刻展现的力量增幅趋势来看,一个时辰内必会有一波——时间还要减半。”
通讯那头沉默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明白了。”镇元子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决绝,“我会启动‘地书·山河社稷图’的最终禁制。必要时,可将整个北狩极地化为封印,为你们争取……”
“不可。”菩提老祖打断他,“山河社稷图一旦彻底展开,你的本源将与这片星域永久绑定。届时若我们战败,你连遁入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就战败前先死。”镇元子的笑声传来,苍凉而豪迈,“老友,你我相识多少元会了?还看不透这点生死?”
菩提老祖沉默了。他看见实景画面中,镇元子所在的“地仙旗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土黄色光芒——那是大地本源被极致催发的标志。旗舰周围,无数陨石、破碎行星、星尘开始汇聚,形成一道横跨数光年的岩石长城。长城之上,浮现出山川河流、城池村落的虚影,那是地书在映照洪荒大地的投影。
代价是,镇元子的身影在画面中开始变得透明。
战场另一侧,太初的护卫圈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缩小。
就在刚才,护卫圈还有半径三百里的空间。大圣的金箍棒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金色屏障,每一次横扫都会击碎数十具平衡傀儡。那些傀儡碎裂时不会流血,只会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然后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太执似乎将整个平衡联军三分之一的兵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方向,形成了一道由金属、晶体和法则构成的死亡浪潮。
“该死的,这些玩意儿到底有多少?!”大圣怒吼着,一棒将三具试图从侧翼突入的“暗影猎杀者”型傀儡砸成齑粉。但他的动作比之前慢了半拍——连续七昼夜的高强度战斗,即使是以斗战太劫道着称的齐天大圣,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更糟糕的是那些傀儡的攻击方式。它们不是单纯的冲锋,而是在执行某种精密的战术配合:晶体傀儡在前方构筑可吸收能量的壁垒,暗影傀儡在壁垒后凝聚“法则湮灭箭”,而最新出现的“熵增使者”则在更后方释放能让一切有序结构加速崩溃的领域。大圣的护体金光在这种复合攻击下,已经出现了十几个破洞。
其中一道湮灭箭擦过他的左肩,在锁子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灼痕。铠甲下的皮肤瞬间碳化,伤口中隐约可见黑色的平衡法则之力在侵蚀——那不是普通的能量,而是某种修改现实基本规则的“指令”,它在阻止伤口自愈,甚至试图将大圣的血肉之躯转化为平衡傀儡的一部分。
“呲——”大圣咬紧牙关,右手金箍棒不停,左手猛地抓向伤口。五指如钩,硬生生将那团黑色法则之力从血肉中抠出。黑色的能量在他掌心挣扎,发出尖锐的嘶鸣。大圣眼中凶光一闪,掌心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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