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望从小挎包里拿出手帕，往厉星染脸上擦。
“你流汗了，我帮你擦一擦。”她说着，往厉星染眼角擦，“染染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眼红了？”
“你眼红了，因为见不到我所以哭了嘛？”
厉星染失笑，牵过她拿着帕子的手，柔声道：“对，因为我很想你，所以就算在舞室里面练舞的时候，也在偷偷哭呢。”
慕熙望扑哧一声，笑得可爱极了。“我才不相信呢，你肯定在说谎！”
“那你有没有想我？”厉星染牵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去，给前台小姐姐看得嘴巴微张，扭头问自己同事，“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捏一下自己不就行了——嗷嗷——别捏我——嗷嗷嗷！”
……
“你在那边有没有交别的朋友？”慕熙望一进门就抱着胳膊往客厅走去。
厉星染跟上去，从后面把女孩搂到怀里，但下巴被小望的太阳帽打中了，只好勉强避开。“你说什么呢？我在那边哪来的朋友？”
小望在厉星染怀里挣扎，“不许碰我，我不开心了哼！”
厉星染道：“我要是在那边有朋友的话，怎么还会过来看你呀。”
“就是你不聪明了，我妹妹说，有的人就是会见异思迁，要我小心你！”慕熙望脑袋往后一倒，很聪明地用太阳帽击中了厉星染，成功挣脱。
厉星染无奈道：“我天天都在练舞。”
慕熙望哼道：“你练舞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吗？”
厉星染：“有一个……”
慕熙望回过头瞪她。
厉星染：“是老师。”
慕熙望收回目光。
厉星染：“啊，还有一个……”
慕熙望又瞪回来！
厉星染解释：“是一个年轻的女生，但她是老师之前的学生，我是后面才加进去的，你总不能说我跟着老师之后就把她踢出去了吧？”
慕熙望：“很好看吗？”
厉星染：“还行吧。”
慕熙望：“有我长得好看吗？”
厉星染摇头：“人家个子跟我差不多高，不爱笑，总是面无表情，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也长得没你好看。”
慕熙望生气了：“你为什么记得人家这么多特点？！”
厉星染瞠目结舌：“我……”
这些话听上去无论怎么样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吧？
这种特点谁会愿意让别人深深记住啊！！！
〔嘿嘿！〕
——在嘿什么？
〔染染被我骗到啦！我根本就—没—生—气—！〕
——咋滴你要当演员啊？
看着神情仍然展现出愤怒的女孩，厉星染真是怀疑她这近一个月学的不是舞蹈，而是演技速成班。
“好啦，你不要生气，我发誓我没有去交任何一个好朋友，只有你才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好朋友！”厉星染硬生生改了最后的名词，微微笑道，“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你怎么不请我喝杯水？”
“那就勉勉强强请你喝杯果汁吧。”小望别别扭扭地摇晃着身体，见厉星染含笑望着自己，脸上假装的不开心也消散了，迈着小碎步嘚嘚嘚地跑走。
厉星染笑叹道：“……傻瓜。”
小望端着果汁回来时，脸上的小表情已经雨过天晴，甚至带着点藏不住的、跃跃欲试的兴奋。她把果汁塞到厉星染手里，自己则站在客厅中央那片柔软的地毯上，按了一下地上的音箱。
“染染，我跳给你看！”她说道。
没等厉星染回应，一首节奏明快、充满活力的经典老歌便响了起来。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
慕熙望随着歌曲节拍舞动起来，脚尖点地，身体轻盈地旋转。鹅黄色的裙摆随着动作飘起。
她就像一朵在阳光下绽放的、生机勃勃的小向日葵。
“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讲明白说清楚不许装傻……”
发丝飞扬间，女孩脸上笑容灿烂，跳得忘我，甚至在一个转身时差点绊到自己，踉跄了一下，但毫不在意地继续跳下去，且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笑脸越来越明媚。
厉星染端着那杯一口未动的果汁，站在原地，看得入了神。
心脏，像是被谁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加速跳动起来。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家里极具谨慎呵护的、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她不再是那个困在自己世界里、需要被外界刻意干预引导的病人。
她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天才少女。
直到慕熙望以一个充满活力的ending pose结束这一曲，厉星染才猛地回过神。
看着小望满怀期待夸奖的眼神，她想说点什么，比如“跳得很好”“有进步”之类，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喃喃道：
“……很好看。”
慕熙望眨着眼睛看厉星染，无辜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看着她，眼神还有点委屈，“只有好看吗？”
——嘶。
厉星染走上前，轻轻刮了一下小望鼻梁，笑道：“不止是好看，”嗓音里带着一丝喑哑，“是我……没文化，没有办法说出你多么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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