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圭玉趴在窗台前,翻动着林锦书给她的这本话本子。
“年九月,林……,于河……一……三……”圭玉纳闷地看着这本书,越看越糊涂,忍不住怀疑起那孩子是不是故意拿她寻开心。
她对着月光仔细观察起这本书,但不管她横看竖看实在是读不懂里面究竟在讲些什么。
总有些不知好歹的字符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猜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耳边传来咔哒的开门声。
她连忙端正坐姿,用力按了按书册卷翘的边缘,摆出一副认真的神色。
“圭玉姑娘?”谢廊无推开门后见着她,面不改色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圭玉转过头看他,他的神色隐在门后的阴影处,并未进来,她挑了挑眉,目光下落,分明看见他指尖的血迹。
她跳下窗台,走到他的面前,说道:“阿锦给了我一本书,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正在看它呢。”
“是么。”谢廊无指尖微紧,轻捻之间果然摸到了一道异样的痕迹,他垂下眸,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书,“那姑娘继续看吧,是我打扰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突然感觉腕上一凉,他下意识地皱眉,却见那人已经移步到了他的身侧。
圭玉抬起他的手腕,向上抬起的同时蹭了蹭他指腹的血迹,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离开的意图,“现在已过子时,这片幻境却仍未消失,阿芜意图支开其他人,是做什么去了呢?”
谢廊无神色沉下,面容倒是依旧平静,他的声音依旧清润温和,“圭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圭玉上前一步,放开他的手,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人,他这番样子,与她上次在陵墓中见到的将死之人也差不了几岁,只是这眼神,可差了太多。
谢廊无站在原地垂下眸,任她打量着。
“阿芜明知这幻境是妖邪作祟,却还要利用那子虫去找那母虫。”圭玉点了点他的手心,一只绿色的虫子果不其然从他的衣袖中爬出,停留在她的指尖。
她皱了皱眉,颇为嫌弃地弹了弹它,见它又缩了回去,这才抬眼继续看着面前的人,“这一只是先前在那被掏心的死人身上拿走的?”
谢廊无笑了笑,这张漂亮却始终无什么波澜的脸像是突然焕发了些生机一般生动了起来。
他拿出一个玉瓶,将那只虫子装了进去,只听到吱呀的声音,那只虫子便融在其中变成了一滩绿色的液体。
圭玉好奇地盯着他看,他这般样子倒是与前世那个更像了。
“你当真利用它去找母虫了?那样的后果你可知道?”
“药人谷与谢家有交易,自然不会对朝辞他们如何,我先前试探过他,可见他也不知这药人谷养妖一事。”
“养妖?”圭玉起了兴致,这凡人养妖她可从未听说过。
“圭玉姑娘先前为什么不揭穿我?”谢廊无的目光从她勾起的唇角划过,消去了几分温和之色。
圭玉挑了挑眉,先前谢廊无说那人是被熊掏了心,她自然知道他在撒谎。
她与他那时在一起,若是突然出现一个死人,她又怎会没发现?又怎会只有他见着了?
她没有拆穿他,当然也是想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她知道他动了手脚,却不知居然胆子大到敢利用那只子虫去寻母虫。
圭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说道:“这幻境式微,就是那什么药人谷考验你们的小把戏,本来安然过去今夜,子时幻境消散,也该恢复正常了。”
“若你真对那母虫动手了……”圭玉抬眼看他,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阿芜……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子虫与母虫相连,而就现下来看,母虫就位于这附近。
她不知道谢廊无究竟有什么手段能找到,但若是破坏了这个幻境的母虫,恐怕会惊动药人谷所养的那只妖。
到时候究竟是永远被困于幻境之中,还是会出现什么其他的事,就连她都是预料不到的。
听着她的那些话,谢廊无毫无被拆穿的窘迫感,只轻声说道,“圭玉姑娘总是尤为地关照我,今日也是特意在我的房间等我的吧。”
他的视线下移,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本书,拍了拍,“你的书都拿反了。”
圭玉的手一松,等谢廊无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眉梢动了动,努力忍下想要掐死他毁尸灭迹的冲动。
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抬了抬头,瞪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说道:“阿芜,我是为你而来,自然关心你。”
似乎是听惯了她的这些浑话,谢廊无的神色并无任何动容,他笑了笑,看向窗外,原本明亮的圆月此时蒙上一层看不清的雾气。
圭玉眯了眯眼,自然也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见这模样,那母虫估计已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她想起林锦书今日的遭遇,皱了皱眉,“你故意刺激了母虫,导致阿锦受她戏言中的妖力而陷入了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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