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玉醒来后,正好同谢廊无对上视线。
她茫然一瞬,还未反应过来,却忽觉一阵刺痛,她皱着眉抚了抚额心,“阿容?”
谢廊无牵过她的手,凑近些扶正她的身体,温声解释,“师父睡下后,林中起了瘴气,我如何叫你都不见你应,又担忧那些人找来,只好先抱着你继续向前走,直至这里。”
“师父现下可感觉好些了?”
圭玉呆愣着思索着他的话,什么瘴气竟能不知不觉让她昏睡不醒?
尚不能想明白,却见他低下头,贴了贴她的脸侧。
触感温热,气息几乎席裹而来,叫人来不及反应。
“……?”圭玉往后缩了缩,睁圆了眼惊疑地看着他。
“先前见师父这样做,我还以为这样便能让你好受些。”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平添几分疑惑无辜,声音温和坦然。
圭玉愣怔片刻,她如此做是在检查他体内的情况……
但他如此反应,又好似当真不知其中含义,竟让她一时之间哑言。
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看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模样,谢廊无捏了捏她的手,扶着她起身。
锦盒顺着她的衣袖往外落,未落地便被她接住。
她好奇地看了看,就欲打开,问他,“这是什么?”
“送与师父的……”他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声音很轻,“可带回上京后再打开。”
他既如此说,圭玉便将它收好,未曾想太多。
实是小精怪们时常寻来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孝敬”圭玉大人,她见得太多。
阿容既要送,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看她收拾好,谢廊无轻笑了笑,朝她伸出手,“我已寻到出去的路。”
圭玉的目光落于他的掌心,并未去牵,皱了皱眉反而又问他,“先前遇到的是何瘴气?你身体可还好?”
谢廊无垂眸,她不牵,便收回手,语气冷淡许多,“的确不适,但尚可忍受,现下将师父带出去才最要紧。”
他如此乖巧听话,圭玉心软下来,上前牵住他,软声哄道,“别怕,师父在呢,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谢廊无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落于她贴上的手上,神色缓和些,未接她的话。
同他一齐又走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在日落前瞧见了人影。
只是那人……怎的如此熟悉。
店小二葛同哼着小调,拎着一木桶正准备回客栈中,忽而见着有人从前边林中走出。
有客人来了?
他笑嘻嘻地迎上前,在看清来人后,笑容僵在原地。
圭玉眯了眯眼,上下快速打量着他,勾起一个无害笑容,开口道,“怎么了?又瞧见鬼了?”
葛同搓了搓手,苦着脸应声道,“姑娘莫要调侃我了,您怎的又回来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快速瞥过她身旁之人,公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他立刻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姑娘可算寻到兄长了?”
说实话,先前看圭玉走得匆忙,他打心眼里未想过她还会回来。
毕竟再往前安全未知,这姑娘瞧着单薄娇小,怎可能独自一人真能去得了那熵留。
听得他的话,谢廊无的目光暗了暗,蹙起眉看向圭玉。
圭玉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挑了挑眉接话道,“幸得你的提点,我才能这么快将人寻回呢。”
她长得好看,这话说的又好听舒心,葛同嘿嘿一笑,“姑娘实是抬举了,我未做什么。”
再说了,这姑娘显然大户人家出身,随手丢给他的玉佩一看便知是上京那处的珍品。
他还是小心些对待,万万怠慢不得。
见她同旁人聊得开心,谢廊无放开她的手,语气平静无波澜,“师父今夜休息过后,便回去吧。”
圭玉疑惑地看他,立刻接话道,“你不同我一块回去?”
此话刚说完,她便倏然想起他身上的毒,难不成这熵留非去不可吗?
葛同在一旁,是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只好老实候着。
听着他们说话,又疑惑地皱眉,这称呼怎么又是兄长又是师父的?
这贵人们的花样就是多,叫人看不懂。
圭玉看着他无甚血色的脸,心下纠结,她绝不可能将他丢下。
便又扭头问那店小二,“从这里若要去熵留,来回要得多久?”
葛同心算了算,连忙应声,“只算路上时日,便是顺利的话,过去也要一日,姑娘可当真要去?”
那若是在熵留再耽搁两日,待回去上京,怎的也要七日起。
她此次离开,并未同谢朝辞他们说,若消失七日,也不知上京中会不会出事……
“师父可是在担心朝辞?”
圭玉点头,凑近他,示意他俯身些,同他交耳道,“我出来之事并未同旁人说,若消失太久,我忧心太子又对他动手,阿锦寻不着我便会担心。”
呼吸轻拂过他的唇侧,谢廊无垂下眼睫,语气却莫名冰冷许多,“圭玉总思及太多,想旁人多一寸,念我便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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