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庭院里的桃花瓣,落在酒盏边缘,漾开一圈淡粉的痕。正当众人举杯相碰时,院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木杖点地声——“笃、笃”,混着李星耀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李星耀小心翼翼地扶着二长老李振山走来。二长老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袍;他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杖头雕着朵小小的桃花,是当年李星云初学剑时,亲手为他刻的。
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却丝毫不显颓态,一双眼睛依旧亮得像淬了灵气,扫过庭院时,先落在苏宏的白发上,随即又笑开:“老苏,你这头发白得倒别致,配着院里的桃花,倒像画里走出来的。”
苏宏笑着起身,刚想迎上去,就被二长老摆手拦住:“坐着吧,我这老骨头还撑得住。”李星耀赶紧搬来张竹椅,扶着二长老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个粗瓷小坛,献宝似的递过去:“二爷爷,这是您让我酿的桃花酒,我泡了三个月,今天刚好开封。”
二长老接过酒坛,指尖摩挲着坛口的绳结,眼角的笑纹更深了。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石桌旁的人时,却突然顿住——李星云的胳膊正轻轻环着顾依然的腰,顾依然靠在他肩头,手里还捏着半块苏月悦递来的糖糕,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眼底的亲昵藏都藏不住。
二长老的眉头微微蹙起,拐杖头轻轻敲了敲地面,带着点长辈特有的调侃,却又满是关切:“星云呀,我才去后山闭关半个月,怎么你怀里就换人了?前儿我走的时候,你还跟我念叨‘月悦快回来了’,这怎么……”
这话一出,石桌旁的气氛瞬间静了些,李星云的耳尖先红了,刚想开口解释,苏月悦却先笑出声,伸手碰了碰二长老的拐杖:“二爷爷,您可别误会,是我主动跟星云哥哥解开婚约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顾依然身上,语气里满是真诚,“而且依然姐姐为了救星云哥哥,闯了陨神涧,还渡了神族血脉,是她用命换了星云哥哥重新凝气——他们俩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顾依然也连忙直起身,对着二长老轻轻躬身,声音温和:“二长老您好,我叫顾依然,是上古神族的。之前多亏您和天元宗的照顾,星云才能好好养伤。”她抬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玉瓶,递到二长老面前,“这里面是用神界灵草炼的灵气丹,对稳固境界有好处,您常年练剑伤了经脉,或许能用得上。”
二长老接过玉瓶,指尖捏着瓶身,感受着里面淡淡的神族灵气,又看了看顾依然肩头隐约露出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划伤——那道疤形状狰狞,显然是被凶兽利爪所伤,再想起苏月悦说的“闯陨神涧”,心里便明白了大半。
他转头看向李星云,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疑问,反倒多了几分欣慰:“你这小子,倒是好福气,能得这么个肯为你拼命的姑娘。”
李星云挠了挠头,脸颊更红了,却还是紧紧攥住顾依然的手,语气认真:“二爷爷,我跟依然已经定了,往后我会好好护着她,绝不让她再受半分苦。”
“这才像话。”二长老笑了,抬手拍了拍李星云的手背,又看向苏月悦,眼神里满是疼惜,“月悦丫头,委屈你了。”
苏月悦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李星耀捧着打开的桃花酒坛走过来,先给二长老、苏宏添了酒,淡粉色的酒液里飘着细小的桃花瓣,惹得人眼亮。
可当他转到苏月悦面前时,拿酒壶的手却突然微微发颤——壶嘴离杯沿还有半寸,酒液就“哗啦”溅出几滴,落在苏月悦素白的衣袖上,晕开一小片淡粉的痕,像不小心沾了桃花的胭脂。
李星耀的脸瞬间红了,慌忙放下酒壶,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声音都有点发紧:“对、对不起,月悦,我不是故意的……”
苏月悦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又瞥了眼他还在轻颤的指尖,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接过手帕擦了擦衣袖,语气里带着点促狭的调侃:“星耀哥,你这手抖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以前给我递糖糕的时候抖,现在添个酒也抖,难不成是怕我喝了你的桃花酒,要你赔啊?”
这话一出,石桌旁的人都笑了。李星耀的耳根红得快滴血,挠着头往后退了半步,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就是好久没给你添酒了,有点紧张……”
顾依然靠在李星云肩头,忍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星耀哥对月悦妹妹,有点不一样呀。”李星云也笑着点头,眼底满是释然——还好,苏月悦终于放下了执念,还能和星耀这样轻松相处,这比什么都好。
二长老看着眼前的热闹,笑得拐杖都轻轻晃:“星耀这小子,就是脸皮薄。月悦丫头,你也别逗他了,再逗下去,他该把酒坛都摔了。”
苏月悦笑着应了声“知道啦”,又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李星耀举了举:“算啦,不逗你了。这桃花酒闻着就香,我先敬你一杯,谢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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