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京师发报:归义港击退敌联合舰队第二次进攻,但损失惨重。判断敌方意在消耗我有生力量、摧毁港口设施,为后续主力舰队抵达创造条件。”
电报员快速记录。
“再发一份密电给广州水师:分舰队加速南下,八天太久,我要他们六天内到。必要时可弃辎重、轻装急行。”
“是。”
“还有,”司徒清羽顿了顿,“启用‘林振武’线路,问荷兰主力舰队的准确动向。”
电报发出去了。
回电来得比预想快——半个时辰后,一份用特殊密码编译的电文送到司徒清羽手中。
译出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荷兰主力舰队已从巴达维亚出发,舰十二,含铁甲试验舰一,二十日内抵归义港。林振武。”
末尾,有一个不起眼的暗号标记:那是“身份可能暴露,此最后一报”的意思。
司徒清羽把电文凑到灯上烧了。
灰烬落在掌心,还烫。
“陈柏,”他轻声说,“传令:归义港进入战时状态。老弱妇孺,明日开始向内陆疏散。所有非必要物资,转移至二线仓库。炮台重修计划……取消。”
“取消?可是——”
“来不及了。”司徒清羽望向大海,“二十天。我们只有二十天。”
他走出电报房,夕阳正从海平面落下,把整个归义港染成血色。
码头还在燃烧,但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士兵们疲惫地坐在废墟边喝水,有个年轻水手在哭——他最好的朋友今天没了。
司徒清羽走过去,蹲下,拍了拍水手的肩。
“叫什么名字?”
“报、报告大人……王小石。”水手抹了把脸。
“多大了?”
“十七。”
“王小石,”司徒清羽从怀里摸出一块干粮——他自己都没吃午饭,“吃了它,然后去医疗站帮忙。那里更需要人手。”
水手愣愣接过。
司徒清羽站起身,对周围所有士兵说:
“今天,我们死了七个兄弟。明天,可能死十七个。二十天后,荷兰人的主力舰队来了,可能死七十个、七百个。”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但归义港不会丢。”司徒清羽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因为丢了这里,南洋的门户就开了。开了门户,他们的炮舰就能开到广州,开到福州,开到长江口——就像当年英国人做的那样。”
他顿了顿:“所以,哪怕战到最后一人,归义港也得守住。不是为了朝廷,是为了你们老家那些种田的父母、织布的姐妹、读书的弟妹,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不用怕哪天洋人的炮打到村口。”
沉默。
然后,王小石站起来,把干粮塞进怀里:
“大人,我不去医疗站了。我回炮台,我还能装弹。”
一个老兵笑了:“小子,装弹是力气活,你行吗?”
“我行!”王小石挺起瘦弱的胸膛,“我爹是石匠,我从小抡锤子!”
气氛松动了些。
司徒清羽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但光靠士气,挡不住十二艘战舰,尤其其中还有一艘铁甲试验舰,那东西,开花弹打上去可能就是挠痒痒。
必须要有援军。
必须要有……更强的武器。
他想起清漓上次密电里提到的“龙渊号”铁甲舰。那艘船如果建成,归义港就有救了。
但“如果”是最没用的词。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加固防御;第二,拖延时间;第三,祈祷广州水师能及时赶到。
以及……祈祷林振武能平安。
那个潜伏在巴达维亚三年的暗卫,用生命换来的情报,不能白费。
夜幕降临。
归义港开始了大疏散。老人、孩子、妇女,背着简单的行李,在士兵护送下默默走向内陆。没人哭闹,甚至没人多说话——住在这个港口的人,早就习惯了战争。
司徒清羽站在港口的制高点,看着长龙般的火把队伍蜿蜒远去。
陈柏走过来:“大人,您也该休息了。三天没合眼……”
“你说,”司徒清羽忽然问,“阿卓在南疆,现在在做什么?”(半月前,阿卓被清羽用女儿做借口,强行送回了南疆)
陈柏愣了愣:“侧妃娘娘……应该在带孩子吧?小郡主不是刚满周岁?”
“嗯。”司徒清羽笑了,“那丫头喜欢抓人头发,上次把我头发揪掉一撮。”
他从怀里摸出那根编着赤玉的平安绳,握在手心。
玉还是温的。
“陈柏,如果我死了,你把这绳子送回南疆,交给阿卓。告诉她……人头还没埋够,我得失约了。”
“大人!”
“玩笑而已。”司徒清羽收起绳子,转身走下高台,“走吧,去检查水雷布设。今晚,咱们给荷兰人准备点新礼物。”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挺直如枪。
身后,归义港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像渐渐闭上的眼睛。
但黎明总会再来。
无论多黑暗的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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