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血战,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
喊杀声渐渐稀落,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灵气紊乱的余波却更加浓重,仿佛给整个望泽城罩上了一层无形的血色薄纱。
欧阳家与幽冥宗,这两大雄踞望泽城多年的巨头,在这一场毫无保留的死斗中,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黑水矿场几乎被夷为平地,双方战死的修士尸体交错枕藉,破碎的法器和焦黑的土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欧阳罡浑身浴血,那柄门板巨斧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他本人也气息起伏,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缭绕着顽固的阴煞之气。
而他的对手,那位幽冥宗的金丹后期长老,则更惨,半边身子都被巨斧劈烂,元婴欲逃,却被欧阳罡狞笑着强行震散,形神俱灭。
阴髓玉矿处的混战更是绞肉机一般,低阶修士的尸体铺满了山谷。
欧阳家凭借着一股血勇和人数优势,最终攻破了幽冥宗的防线,但也损失了近半人手,活下来的也个个带伤,真元耗尽。
养魂谷外的战斗则最为诡异。幽冥宗的“万鬼噬魂大阵”虽然只是雏形,却也威力惊人,欧阳家修士付出了数十人神魂受损、变成白痴的代价,才勉强将大阵核心击破。
主持阵法的幽冥宗金丹中期长老见大势已去,引爆了数件阴毒法宝,拖着几名欧阳家筑基后期精英同归于尽。
这一战,没有赢家。
欧阳家折损了一位金丹客卿(赵崧),一位金丹后期长老重伤需长期闭关,筑基期子弟死伤超过八十,炼气期子弟损失过百,可谓元气大伤。
幽冥宗更惨,直接陨落一位金丹后期长老,一位金丹中期长老,筑基、炼气弟子死伤枕藉,其控制的几处重要资源点被欧阳家攻占或破坏,势力范围大幅缩水,可谓伤筋动骨。
当残存的双方修士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带着同伴或仇敌的尸体,如同潮水般退去时,望泽城外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死寂。月光照在那些失去生机的躯体上,泛着惨白的光。
城内的修士们虽然松了口气,但心头依旧沉重。两大巨头遭受重创,望泽城的势力格局必将重新洗牌,未来的动荡可想而知。
一些小家族和散修更是惶惶不安,生怕被卷入后续的清算或是新的势力争斗中。
徐缺站在城墙的阴影里,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将城外的惨状尽收眼底。他体内的煞龙血晶微微悸动,似乎对那弥漫的血煞之气有些渴望,但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差不多了。”他低声自语。两大巨头两败俱伤,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接下来,就是收拾残局,以及……对付那个一直隐藏在更深处,或许已经注意到他的——暗影楼。
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消失在城墙之上。
他没有回之前任何一处落脚点,而是凭借着幻形术和空痕步,在望泽城内如同幽灵般穿梭,最终来到了城南区域一片相对破败、居住着大量低阶散修的棚户区。这里鱼龙混杂,气息污浊,反而成了最好的藏身之所。
他随意找了一间无人、半塌的破屋,简单布下一个隔绝气息和声音的禁制,便盘膝坐了下来。肩头的“空”似乎也累了,蜷缩在他腿边,抱着尾巴沉沉睡去。
徐缺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开始清点此次的收获。
洗劫欧阳家百草阁,得到大批药材和灵石;反杀幽影,得到其储物袋;端掉幽冥宗鬼市据点,收获一批珍贵的幽魂玉和其他阴属性材料。
加起来,总价值超过十万下品灵石,足以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甚至购买一些不错的法宝。
但最重要的收获,并非这些资源。
他手中把玩着那枚从幽冥宗地窖老者身上得来的星泪石玉佩。玉佩触手温凉,上面的星辰符文在月光下似乎有微光流转。星魂珠在识海中传来的共鸣感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
“这老者……不简单。那枚他后来取走的黑色戒指,也绝非寻常之物。”徐缺沉吟着。
他当时放走那老者,一是因为玉佩引起星魂珠异动,二也是一种直觉,觉得那老者身上或许有更大的秘密,强行逼问或扣押,未必是好事。结个善缘,或许未来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面板,记录玉佩能量波动特征,与星魂珠、水曜令、星核碎片进行交叉对比分析。”
【指令已接收。分析中……玉佩能量波动与星魂珠同源度37%,与水曜令同源度15%,与星核碎片无直接关联。推测:玉佩可能为上古星辰相关势力信物或传承密钥,与巡星使者及星河剑宗存在潜在联系。】
“果然……”徐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望泽城,或者说云梦大泽区域,似乎与上古的星辰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水曜令、星魂珠、巡星使者残魂,现在又多了这枚玉佩。
他隐隐感觉,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正在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而线的尽头,或许指向某个巨大的秘密或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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