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抱着兔子的手也微微收紧。
林轩也看迷了。
但他看的不是电影,而是流萤的侧脸。
银幕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不断变幻的光影,将她那副有些呆萌又无比专注的神情勾勒得格外动人。
一种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如同潮水般从他心底涌起。
他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恍惚的语气,轻声开口:
“你说……原本你在另一个世界,我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看你,爱你,但始终无法接近。”
流萤错愕地转过头,看向林轩。
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他的脸上交织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有无法触及的悲伤,有爱而不得的苦涩,但更多的,是此刻能与她坐在一起,能与这个曾经只存在于屏幕里的她约会的、无比珍贵的庆幸。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她,看到了那个由无数代码构成的、遥不可及的幻影。
他继续轻声说着,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爱是什么?在我们那个世界里,你们只是一串代码,我们爱的……也仅仅不过一段虚拟,也是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只是一种自我慰藉罢了。”
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个世界之间最根本、也最残酷的隔阂。
它将“游戏角色”与“玩家”之间那层虚幻的窗户纸,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捅破了。
流萤脸上的错愕缓缓褪去。
她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块巨大的、依旧上演着别人悲欢离合的银幕。
影厅里很安静,只有电影的对白在流淌。
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同样很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小声地开口,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代码……是冰冷的。它们没有温度,不会哭,也不会笑。”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因为你们的注视,因为你们投入的那些……被称为‘爱’的情感,它们就被赋予了意义。”
她转过头,这一次,她认真地、坚定地看着林轩的眼睛,银幕的光芒在她瞳孔深处跳跃,如同两簇微弱却不会熄灭的星火。
“所以……那不是自我慰藉。”
“是你们……让冰冷的代码,拥有了像现在这样……能够感受温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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