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再设一计,让这二位‘贵邻’,都忙得脚不沾地!”
林阳呵呵一笑,筷子头在空中虚点两下,眼神里透着股子坏劲儿。
“忙?”
曹操眉头紧锁,手里的酒碗顿住:“澹之此话怎讲?如今这世道,厉兵秣马者众,哪家兵马是闲着的?”
“哈哈,子德兄又想岔了。这忙,可不是忙着操练。”
林阳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卤牛肉丢进嘴里,嚼得滋滋有味,含糊道:“是让他们忙着保命,忙着猜忌,忙着将那刀尖对准彼此之脖颈。”
“难道是互斗?”曹操晃了晃碗中浑浊的酒液,“澹之,兵法有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如今能稳住这两家,已是万幸,两家虽有世仇,但毕竟都不似过分愚蠢之辈,此时这把火,怕是不好点。”
“不好点?那是柴不够干,风不够大。”
林阳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坐直了些,那一瞬间,那股慵懒的气质陡然一变,仿佛换了个人。
“谣言,便是那把火。”
“谣言?”郭嘉一愣,“此等手段,怕是两家不会轻信。”
“兵者,诡道也。”林阳打断了他,“这谣言,若想用好,必须得讲究个‘定制’。”
“定制?”郭嘉和曹操两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林阳的新鲜词儿,酒碗一端,等着林阳解释。
“定制,便是为两家分别出上一条谣言!”
“要直刺他们的软肋,让他们不得不信,不得不怒,不得不动。”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烛火下晃了晃。
“分两条线,下两味猛药。”
“第一味药,给荆州刘表。核心就一句:孙权要报杀父之仇,且已暗中勾结蛮族。”
林阳声音压低:“莫说空话,得有板有眼!就传——‘江东碧眼儿恨黄祖射杀孙坚,近日已命周瑜率水师三万屯于柴桑,更密遣细作潜入江夏测绘。听闻他还遣使联络了长沙蛮,约定南北夹击,先取江夏,再吞荆州!’”
曹操听得眼皮直跳,后背汗毛乍起。
此计......
诛心啊!
刘表最怕什么?
怕后方不稳!
长沙蛮本就是他的心病,若是孙权真的联络蛮族夹击,那荆州的大门江夏必失。
江夏一丢,襄阳便如脱光了衣裳的妇人,只能任人宰割。
这就叫精准打击,直接戳中了刘表的“后方焦虑”!
就算不信,也得将信将疑,不得不防!
“第二味药,给江东孙权。”
林阳没给两人消化的时间,继续道,“核心便是:刘表欺负江东孤儿寡母,要趁火打劫。”
“细节也要做足:‘刘表闻知孙策身死,欺孙权年幼根基不稳,已暗中增兵两万给黄祖,命其顺江而下,袭扰柴桑、庐江。刘表还许诺黄祖,若能破吴,江夏以东尽归其所有!’”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招,乃是戳孙权的‘立足之危’!”
孙权刚上位,主少国疑,最怕的就是别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加上杀父之仇本就刻骨铭心,听到这种消息,那年轻气盛的小老虎哪里还能坐得住?
为了立威,他也得亮爪子!
“妙!妙极!”曹操忍不住击节赞叹,眼中精光爆射,“如此一来,双方必然相互猜忌!”
“还没完。”
林阳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药方有了,还得看怎么煎。这若是直接派人去说,傻子都知道是司空有意使计,在挑拨离间。”
林阳端起酒碗,透过酒液看着摇曳的灯火。
“要让他们觉得,这消息是自己‘无意间’探听到的,是‘千真万确’的机密。”
“对荆州,别用咱们的人。找几个细作,伪装成从江东逃难来的富商。在襄阳酒肆、茶馆,喝多了酒,‘酒后吐真言’,哭诉江东在大肆征船、强征民夫。再让荆州那些本土士族的门客‘偶然’听到。”
“那些士族最怕打仗坏了自家生意,一听到这消息,必然会添油加醋地报给刘表。三人成虎,由不得那刘表不信。”
“对江东,更简单。”林阳轻情意笑,“找几个死士,伪装成江夏那边过来的‘逃兵’,跑到柴桑军营附近转悠,被抓之后,严刑拷打之下,‘被迫’供出刘表增兵的消息。”
“周瑜乃是聪明人,军国大事面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他有一分怀疑,为了江东安危,他也必须做出反应。”
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虽然两人早已经习惯林阳的石破天惊,但计策一出,还是不免心中惊叹。
此计,一环扣一环,从心理分析到落地执行,简直是天衣无缝。
“只要这两边的火点起来......”林阳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啪地一声放下碗,“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黄祖那个人,我听闻是个好大喜功又没脑子的货色。”
林阳嗤笑一声,剥了一颗蚕豆扔进嘴里:“刘表一旦信了谣言,必然会下令黄祖严防死守。而黄祖为了在主公面前邀功,或者是为了试探虚实,极有可能会主动派小股水师去江东边境‘蹭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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