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金的“阳谋”悄然铺开。
世信在三金和杏花的悉心照顾下,一天一个样,说话做事几乎跟常人无异。
这不世信按照父亲的吩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村里几个“消息集散地”井台边、老槐树下透出口风:
“唉,我爹说了,开春头三天,想用闪电和墨云,免费帮村里最困难的五户人家把地先犁了!
说是感念追风的情分,也想给村里积点福。”
“不过嘛,”他故意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最困难’五户,可不好选啊!
选谁不选谁,都得罪人!我爹愁得不行,说要是王麻子叔肯出面主持公道就好了,他脑子活络,人面广,大伙儿都服气!”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全村。
免费使用那两匹神骏的好马拉犁!
这对春耕时节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使的穷苦人家来说,简直是天降甘霖!
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在议论,望向张三金家的目光,少了几分嫉妒,多了几分期盼和感激。
王麻子自然也第一时间听到了风声。
他捻着那几根山羊胡,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张三金这老狐狸……
这是要把我架到火上烤啊!”
他当然明白张三金的用意:用免费劳力换名声,同时把他王麻子推出来当“判官”,既堵了悠悠众口,又让他不得不承情。
但……这差事诱惑力太大了!
选“最困难”的五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王麻子掌握了“施恩”的权力!
那些想被选上的人家,不得对他客客气气?那些没选上的,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毕竟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更重要的是,张三金此举在村里博得了好名声,他王麻子作为“主持人”,自然也水涨船高,威望大增!
这可比偷偷摸摸算计那点蝇头小利强多了!
“嘿嘿,张三金,算你识相!
这台阶,我王麻子下了!” 他打定主意,立刻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急公好义”的架势,主动找到张三金。
“三金兄弟!你的仁义,兄弟我佩服!”王麻子拍着胸脯,
“这主持选困难户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公平公正,让最该帮的人得到实惠,也让全村都念你的好!”
张三金心中冷笑,面上却堆起笑容:“那就全仰仗麻子兄弟了!你办事,我放心!”
王麻子果然“不负众望”。
他煞有介事地走家串户,“考察”各家的困难情况,最后“郑重其事”地选出了五户公认的、确实揭不开锅的人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对他示好或者他需要拉拢的。
名单一公布,虽然也有几家没选上的暗自嘀咕,但王麻子巧舌如簧,把张三金的“大仁大义”和王麻子自己的“公正无私”吹得天花乱坠,
加上那五户人家感恩戴德,一时间,张三金在村里的风评直线上升,“仁义”、“厚道”的名声传开了。
开春第一犁的日子到了。
张三金套上闪电和墨云,亲自下地。
闪电力大无穷,拉着沉重的犁铧像玩儿似的;墨云步伐沉稳,犁出的地垄笔直如线。
那五户困难人家的男人跟在后面,只需扶着犁把,省了老大的力气。
田埂上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看着那两匹神驹在田地里纵横驰骋,犁开沉睡了一冬的土地,留下整齐肥沃的沟壑,无不啧啧称奇,对张三金的羡慕也更多了几分真诚。
“瞧瞧!这才是好马啊!”
“三金叔仁义!活该他有这福报!”
“是啊,有这马帮忙,春耕省了多少事!”
“王麻子这次也算办了件人事儿!”
听着这些议论,张三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第一步棋,走活了。
就在张三金帮完第三户人家,牵着马在河边饮水的当口
钱贵带着两个家丁,骑着骡子,耀武扬威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钱贵脸上挂着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三金老弟,犁地呢?真是辛苦啊!”
钱贵阴阳怪气地说,“我们钱老爷听说了你的好马,心里更是喜欢得紧。
这不,特意派我来,再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他特意加重了“商量”二字,身后的家丁抱着胳膊,一脸凶相。
张三金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钱管家,上次说得很清楚了,墨云不卖。
它是我家里的劳力,也是恩人留下的念想。”
“念想?”
钱贵嗤笑一声,跳下骡子,走到墨云身边,伸手就想摸墨云油亮的皮毛,“一匹畜生,谈什么恩情念想?
张三金,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钱老爷说了,十两银子!够你一家子吃香喝辣好几年了!识相的,赶紧把缰绳给我!”
他的手刚要碰到墨云,墨云猛地一甩头,喷了他一脸响鼻,蹄子不安地踏着地面,显然感受到了恶意。
“嘿!畜生还敢尥蹶子?”
钱贵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一直在不远处劈柴、实则密切关注这边的张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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