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带着血液都仿佛在血管中冻结。屏幕上,佩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毫无血色,纤弱的身体被冰冷的金属镣铐锁住,悬在高空随风晃动,脚下那片令人眩晕的虚空,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深渊,每一次晃动都像是要将她吞噬。这画面像一把淬了冰的凿子,狠狠敲碎了他平日里所有的从容、理智与防线。
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瞬间冲破堤坝,在他焦糖色的眼眸中燃起滔天烈焰,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被这怒火灼得发烫。“你——是——谁?!”托尼的咆哮声嘶力竭,几乎要撕裂声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沸腾的杀意,在残破的模型馆废墟中回荡,“为什么抓佩珀?!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把她牵扯进来!”
那高大的身影,面对托尼火山喷发般的怒火,却显得异常从容,仿佛眼前的暴怒只是无关紧要的闹剧。他甚至微微颔首,优雅地行了一个古老而标准的绅士礼——弯腰时肩章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只是那覆盖着狰狞金属面甲的头颅、猩红得没有温度的电子眼,让这个本该庄重的礼节,瞬间充满了诡异的讽刺,更添几分残忍。
“初次见面,斯塔克先生,罗德中校。”他的声音经过机械处理,混合着冰冷的电子音与一丝非人的低沉嗡鸣,却刻意模仿着上流社会的从容不迫,语气平缓得像是在闲聊,“如您所见,我是人类与机械融合的‘掺杂体’,代号‘指挥官’。诸位无需探寻我的过往,直接称呼我为‘指挥官’即可。”
他直起身,猩红的目光缓缓扫过屏幕,那视线仿佛能穿透冰冷的屏幕与遥远的空间,直直刺入托尼的灵魂深处。“此次冒昧‘邀请’波茨小姐,并无恶意,只是想与您,托尼·斯塔克先生,玩一场小小的游戏。”指挥官摊开那只覆盖着漆黑尖锐指甲的手,动作轻描淡写,仿佛手中托着的不是人命,只是一件普通的玩具,“游戏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验证一下,这位美丽、聪慧,又对您至关重要的波茨小姐,在您这位集花花公子、天才科学家、亿万富翁于一身的大人物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分量?”
话音刚落,指挥官甚至没有给托尼反驳或谈判的机会,他看似随意地抬起那只装备着复杂装置的左臂,漆黑的炮口精准对准了悬吊在空中的佩珀。那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夺走佩珀的生命。
“不!住手!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托尼目眦欲裂,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他疯狂地朝上冲去,却被不知何时架起的无形屏障挡住,双手用力拍打在那道无形的屏障,掌心被硌得生疼也毫不在意,“有本事冲我来!别针对她!”
“咻——!”
一枚只有手指粗细的小型导弹,拖着几乎看不见的淡白色尾迹,以惊人的精准度擦着佩珀金色的发梢疾驰而过!高速气流带起的狂风,猛烈扯动她的长发与单薄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下一秒,不远处的建筑顶端传来“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腾起的橙红色火光与狂暴的冲击波化作气浪,狠狠撞在佩珀身上,让她悬吊的身体剧烈摇晃起来。
“啊——!”佩珀在剧烈的晃动与突如其来的风压刺激下,发出一声短促而脆弱的惊叫,悠悠转醒。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了一瞬,当看清自己悬在高空、脚下是万丈虚空时,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发冷。她的身体在夜风中不受控制地摆动,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每一次晃动都牵动着地面上托尼几乎要崩溃的神经,让他的心跟着揪紧。
指挥官缓缓放下左臂,那只漆黑的手掌掌心向上,对着托尼和罗德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电子音依旧平稳无波,却藏着刺骨的威胁:“那么,为了波茨小姐的安全,也为了游戏的公平…斯塔克先生,罗德中校,请二位先从那些笨重的‘铁龟壳’里出来吧。褪去战甲的庇护,我们…才能开始第一场公平的游戏。”
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邀请客人步入豪华宴会厅,话语中的恶意却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托尼和罗德的心里。
托尼死死盯着屏幕上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佩珀,又看向那个优雅却致命的指挥官,牙齿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味,才意识到嘴角已经渗出血丝。罗德站在他身边,脸色同样难看至极,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伸手按住托尼的肩膀,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托尼,别冲动!这明显是陷阱!他就是想让我们失去战甲的保护,任他摆布!”
“我知道…”托尼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无力感,“但我没有选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佩珀是他唯一的软肋,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对方恰恰抓住了这一点,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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