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终于冲出了那片诡异的迷雾区,重见相对清朗的海天。船上众人,无论是林逸团队的成员,还是墨家弟子,都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一个荒诞不经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墨弦心有余悸地关闭了增强的听觉探测模块,揉着太阳穴:“总算听不到那鬼声音了……再听下去,我怕以后听到小孩唱歌都有心理阴影。”
墨灵深有同感地点头,默默在随身记录玉简上补充:“建议后续型号探测舰增加‘非必要环境音频过滤及心理舒缓阵法’。”
苏沐清撤去了清心宁神阵,但眉宇间依旧带着思索:“那些现象虽荒诞,却揭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裂隙’或其泄露的污染,对现实信息的吞噬和扭曲是毫无逻辑且极其彻底的。连糖葫芦和童谣这种碎片都能‘污染’并‘排放’出来,说明其影响机制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不挑食。”
叶凡望着后方渐远的迷雾,沉声道:“也说明,靠近‘裂隙’的区域,任何我们熟悉的‘规则’都可能被扭曲,需加倍小心。”
石岳则挠着头,憨憨地问:“那俺们还要去吗?听起来那地方挺……埋汰的。”
“当然要去。”林逸斩钉截铁,虽然他也被刚才的遭遇弄得有些无语,但目标明确,“埋汰也得去。不搞清楚源头,以后说不定连你老家的跳大神调子都会被污染成催命魔音。”
石岳想了想,脸色一肃:“那不行!得去!”
众人调整状态,“破浪号”继续按照修正后的航线,朝着玄阴尊使和墨家古籍共同指向的坐标区域驶去。越靠近目标,海水的颜色越发深暗,仿佛墨染。天空始终笼罩着铅灰色的阴云,不见日月。空气中的压抑感和灵气惰性持续增强,甚至连叶凡体内的雷霆之力运转都感受到明显的滞涩,其他人更是需要耗费更多灵力来维持基本状态。
“已进入核心目标区域外围五十里。”墨弦的声音紧绷,“环境能量读数……极不稳定,呈现周期性剧烈波动。探测阵法受到强烈干扰,有效范围只剩百丈。水下地形复杂,发现大量非自然形成的……结构体残骸。”
通过勉强工作的外置水镜,可以看到海底不再是平坦的沙地或礁石,而是散落着无数巨大、扭曲的金属或石质残骸。它们像被巨力揉碎后随意抛弃的玩具,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暗红色沉积物和海草。一些残骸的断面,偶尔会闪过一丝不祥的幽光。
“这些……像是某种巨型造物的碎片。”墨迁操控舰船小心规避着水下障碍,脸色凝重,“看风格,不属于我们所知的任何时代或势力。有些残骸的材质……似乎能微弱吸收探测波动。”
林逸让系统暗中扫描分析。
【检测到高强度规则冲突残留,材质构成复杂,混杂多种已湮灭文明技术特征及未知高维能量侵蚀痕迹。部分残骸具有“信息汲取”与“能量惰化”特性。综合判断:此区域曾发生超规格力量碰撞或大型“规则实验”失败,导致空间结构脆弱,物质与信息被高度污染并崩解。与“归墟”次级污染区特征吻合度:71%。】
果然!这里就是“战场”或者“实验场”的残骸区!
“小心前进,注意任何能量异常点。”林逸提醒。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韩立也被墨铁从底舱拎了上来,严令待在驾驶舱角落,不许乱动。
又前进了约二十里,墨弦忽然急声道:“前方十一点方向,十五里处!探测到高强度、稳定的异常能量源!读数……读数极高,且波动模式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个‘锚点’!但是……能量属性非常复杂,极度混乱!”
找到了?众人精神一振,同时也更加紧张。
“破浪号”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随着距离拉近,即便探测阵法受限,众人也能用肉眼看到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对“干净”的海域,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暗金色“物体”。它大约有百丈方圆,布满了无数不断蠕动、变幻的凸起和凹陷,仿佛一颗混合而成的“心脏”正在缓慢而沉重地搏动。暗金色的“心脏”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纠缠的光丝和暗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乱波动。以它为中心,半径数里的海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的暗蓝色,与周围墨黑的海水界限分明。
“这是……‘裂隙’?”墨迁声音干涩,“怎么像个……活物?”
苏沐清快速分析着阵法捕捉到的能量频谱,脸色苍白:“不对!这不是纯粹的空间裂隙!这是一个……一个高度畸变的‘能量-物质-规则聚合体’!它内部封存着极其庞大且混乱的能量,还有……还有强烈的生命反应和神魂污染波动!它更像是一个……一个‘未完成’或者‘失败’的‘人工造物’,或者说,一个畸形的‘巢穴’!”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那暗金色的“心脏”表面突然一阵剧烈蠕动,几个凸起猛地破裂,喷出数股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落入周围的海水中,迅速凝结,变成了几具体型较小、但外形更加扭曲的暗金色“傀儡”。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是融化的金属和软体动物的结合体,朝着“破浪号”的方向“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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