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列车次世界
昏暗、压抑,是这节车厢永恒的主题曲。
几根镶嵌在高处的惨白或昏黄灯管,是唯一的光源,其中一两根还时不时抽风似的闪烁,把车厢里扭曲的人影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空气污浊得能拧出黑水,冰冷的水汽混杂着人体的酸腐味,在金属墙壁和顶棚上凝结成一层油腻的、不断滴落的水珠。
挤!令人窒息的拥挤!
密密麻麻、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们像沙丁鱼罐头般塞满了这狭长的金属囚笼。
大多数人蜷缩在角落,或靠着冰冷墙壁,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仿佛灵魂早已被这无尽的绝望旅程抽干,只剩下一具具还能喘气的躯壳。
脚下黏腻湿滑,不明污渍混合着凝固的血块和偶尔疾爬而过的指甲盖大小蟑螂,共同绘制出一幅地狱实景图。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蛋白块来了!”
一阵粗暴的吆喝和压抑的哭泣从前头传来。
几个穿着臃肿、脏兮兮深蓝色制服,手持粗长警棍的守卫,骂骂咧咧地推搡着人群,如同驱赶牲口。他们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小推车,车上放着几大块黑乎乎、散发着难以形容恶臭的“食物”——看起来像是劣质工业橡胶。
“今天的份额!排好队!谁敢乱动,今天就吃棍子管饱!”领头的守卫一脸戾气,粗暴地从大块“蛋白块”上掰下一小块,随意扔给排队的人。
领到“食物”的人,大多面无表情,要么麻木地塞进嘴里机械咀嚼,要么小心翼翼藏进怀里,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
队伍缓慢移动,轮到一个抱着孩子的瘦弱女人。她领到一小块后,看着怀中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婴儿,又看了看手中那令人作呕的东西,脸上挣扎了一下,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哀求:“大人……行行好,孩子快不行了,能不能……多给一点点?就一点点……”
守卫头子斜睨着她,脸上露出讥讽的狞笑:“多给一点?你当你是头等舱的贵妇?这点东西,是威尔福德先生大发慈悲赏给你们这些‘免费乘客’的!不吃?那就饿着!” 说着,他竟伸手要抢回那本就小得可怜的蛋白块。
女人下意识缩手护住。
“妈的!还敢反抗?!”这微弱的反抗瞬间点燃了守卫头子的暴戾,他咆哮着,抡起粗长警棍,带着恶风,狠狠砸向女人的头颅!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脑袋开花毫无悬念。
周围响起压抑的惊呼,更多人只是麻木地别开脸,仿佛在看一场重复了无数次的、与己无关的悲剧。
就在棍影落下的瞬间!
“嗖——!”
破空声尖锐刺耳!
守卫头子胸口猛地一痛,仿佛被攻城锤砸中,惨叫卡在喉咙里,警棍脱手飞出。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得离地倒飞,“砰”地一声,被死死钉在后方的车厢壁上!
他惊骇地低头,一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造型古朴却充满力量感的长矛,贯穿了他的棉服,透体而出,鲜血汩汩涌出。“呃……”他想说什么,生命却随着鲜血快速流逝,眼神迅速黯淡。
“谁?!哪个杂种敢……”另一个守卫又惊又怒,抬头嘶吼。
然后,他的声音,连同脸上狰狞的表情,一起僵住了。
不仅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守卫和末尾车厢的民众,都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车厢最后面,一片不知何时弥漫的迷雾正缓缓散去。迷雾中,七道身影清晰起来。
为首一人,身高体阔,穿着一身他们从未见过的、暗沉狰狞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全身铠甲,关节处点缀着幽蓝如星辰碎片的光芒,背后那巨大、非功能性、如同某种神话生物羽翼般的金属结构,正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缓缓摆动,逼格直接拉满。
他身后,是五名同样披着古怪战甲、气息冷冽的战士。以及一位穿着略显华丽、手持镶嵌宝石权杖、看起来像是……呃,唱诗班的家伙。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冰冷的煞气和无形的压迫感,就让这节污浊车厢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你们……你们是什么东西?!”一个守卫声音发颤,色厉内荏地吼道,剩下的守卫也紧张地举起警棍,如临大敌,虽然这“敌”看起来画风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斯巴达克斯根本没理会这弱鸡的咆哮。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女人,扫过地上那块黑乎乎的蛋白块,扫过周围那些麻木中终于透出一丝惊疑和畏惧的脸庞。
一名仙宫卫士上前,捡起那根象征压迫的警棍,递给斯巴达克斯。
入手冰冷粗糙。
斯巴达克斯掂量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五指微微收拢。
“噗嗤……”
一声轻响,那根实心的、坚硬的警棍,在他掌中如同干燥的泥块般,化为簌簌落下的粉末,从指缝间飘散。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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