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渭水之滨:
初秋的渭水之滨,天高云淡,金风送爽。河面波光粼粼,两岸草木尚青,点缀着些许早熟的黄叶。然而,肃杀之气却弥漫在空气中。
五万精锐甲士,身披玄铁重甲,列阵于河畔高地,旌旗猎猎,刀戟如林,森然的阵列在秋阳下闪烁着寒光。阵列最前方,一面巨大的“汉靖难皇帝刘”赤色大纛迎风招展,如同燃烧的火焰!
新帝刘据(靖难帝),一身玄色常服,外罩赭红披风,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冕旒玉藻轻垂,遮不住他眼中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他亲自为即将率军北上、肩负重任的镇国大将军赵破奴送行!
“将士们!” 刘据的声音灌注内力,如同洪钟大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北疆告急!李广利!统七万大军!盘踞漠南!其心叵测!前朝余孽!或与其勾结!意图南下!祸乱我新朝江山!”
他猛地拔出腰间天子剑,剑锋直指西北方向,寒光四射:
“河套之地!乃我大汉北疆门户!阴山屏障!黄河天堑!秦时蒙恬北逐匈奴,筑城四十四座!汉初卫青、霍去病横扫漠南,复置朔方、五原!此地!进可攻!退可守!扼守漠南咽喉!锁钥关中平原!绝不容有失!!”
“今日!朕命镇国大将军赵破奴!亲率尔等!北上河套!筑城!布防!锁钥北疆!”
“此去!非为远征!乃为——固本!守土!慑敌! 固的是我大汉北疆之根本!守的是我关中父老之安宁!慑的是那心怀叵测的贰师将军李广利!!”
他目光扫过阵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尔等!皆我大汉百战精锐!此去河套!当效仿卫霍!扬我汉威!依秦城旧址!深沟高垒! 控扼险要!广布烽燧!多置强弩!务必……将李广利七万大军!死死锁在阴山以北!使其……不敢南下牧马!不能窥我关中!!”
“凡奋勇筑城、守土有功者!官升三级!赏千金!封妻荫子!凡临阵退缩、玩忽职守者……立斩不赦!悬首辕门!!”
“赵老将军!” 刘据转向肃立台下的赵破奴。
“老臣在!” 赵破奴单膝跪地,白发在秋风中飞舞,眼神坚毅如铁!
刘据双手捧起一枚雕刻着睚眦吞口的黄金虎符(象征最高军权),郑重地交到赵破奴手中:
“持此符!行朕之权!总领河套一切军务!凡有不从者!斩!凡贻误军机者!斩!凡通敌叛国者……诛九族!!”
“河套防线!务必固若金汤!李广利……务必锁在阴山以北!朕……在长安!等你的捷报!!”
“老臣……领旨!!” 赵破奴双手接过虎符,声音嘶哑却铿锵如铁,“陛下放心!河套在!老臣在!河套失……老臣提头来见!!” 他霍然起身,高举虎符,转身面对大军,发出震天怒吼:
“全军听令!开拔——!!”
“万岁!万岁!万岁!!” 五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震得落叶纷飞!铁蹄踏破烟尘!车轮碾过大地!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在初秋的晴空下,如同奔腾的怒龙,向着西北河套方向,滚滚而去!
刘据独立高台,目送着大军消失在北方的地平线,赭红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心中既有对赵破奴的信任,更有对李广利动向的深深忧虑。河套防线能否锁住这条恶龙?时间……至关重要!
骤起的惊雷,五国叛乱:
就在刘据准备转身回銮之际!
“报——!!八百里加急!!!” 凄厉的嘶吼声撕裂了秋日的宁静!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南方官道狂奔而来!
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甲胄破碎,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厮杀!他冲到高台之下,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高举一封染血的帛书: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刘据心头猛地一沉!厉声道:“讲!”
骑士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昌邑王刘髆!勾结胶东王刘寄、淄川王刘志、广陵王刘胥、济北王刘勃!五王联兵! 打着‘清君侧!诛伪帝!迎圣驾(指被刘据宣布为替身的武帝)!’的旗号!已于三日前……起兵反叛!”
“五国兵力!合计……七万有余! 现已攻陷山阳郡(昌邑国附近)!兵锋直指梁国!梁王(武帝二叔梁王刘武之后,与中央关系微妙)恐难抵挡!叛军……叛军传檄天下!言……言陛下弑父篡位!罪不容诛!号召天下诸侯……共讨之!!”
“沿途郡县……多有响应!烽火……已燃遍兖、豫、青、徐四州!!”
“陛下!叛军……叛军距洛阳……已不足五百里!距函谷关……不足八百里!长安……危矣!!!”
轰——!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刘据心头!也劈在高台下所有随行官员、侍卫的心头!
田仁 这位负责政务协调的文官首领,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扶住身边同僚的手臂,才勉强站稳。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五……五王……七万……函谷关……这……这如何是好……” 眼中充满了对局势失控的恐慌和对未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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