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长安,本该是金风送爽,此刻却笼罩在铅灰色的阴云之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紧张和大战将至的肃杀。
未央宫前殿,这座帝国的心脏,被强行披上了盛典的华服——旌旗招展,钟鼓齐备,燎炉青烟袅袅。
然而,那肃立在广场上的百官勋贵,那环伺四周、甲胄森然的羽林郎,无不昭示着这场登基大典的特殊背景:血色加冕,烽火登基。
刘据身着十二章纹玄色衮服,头戴十二旒白玉珠冕旒,缓步走向象征至高权力的九龙御座。每一步都沉重如铅,冕旒玉藻的晃动遮挡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他脑中翻腾的思绪风暴。
‘冗长的祭文,繁复的礼仪……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刘据内心焦灼,‘函谷关告急!叛军每逼近一步,长安就多一分危险!
他强迫自己沉下心,按照大鸿胪的指引,一丝不苟地完成告祭天地宗庙的流程。
当他终于坐上那冰冷而沉重的九龙御座,山呼“万岁”的声浪席卷而来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灵。
‘权力……这就是权力的巅峰?’ 他感受着御座的坚硬与冰冷,‘不,这不是享受,这是……责任!是枷锁!是七万叛军兵临城下的压力!是长安百万生灵的性命!是漠北李广利虎视眈眈的威胁!’
‘21世纪的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安稳度日。现在……却要背负起一个帝国的存亡!’ 一丝苦涩涌上心头,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决绝取代:‘既然命运把我推到这里,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干到底!用我所知的一切!带领这个古老的帝国……杀出一条血路!’
当大鸿胪恭敬地捧上那方温润莹白、螭虎钮的“皇帝行玺”时,刘据的心境反而异常平静。
‘传国玉玺?天命所归?’ 他心中冷笑,‘不过是块石头!真正的天命,是人心向背!是实力强弱!是后勤保障!是指挥艺术!’
他拿起玉玺,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想的却是:‘这玩意儿最大的用处,就是盖章发文件,调动资源,统一思想!’ 他亲手系上赤绶,高举玉玺,目光扫过群臣:
‘看到了吗?这就是权力的象征!但记住,真正支撑权力的,是殿外那数万愿意为我拼命的将士!是长安城里日夜赶制军械的工匠!是无数保障粮道畅通的民夫!’
展开那份加盖了新鲜玺印的登基诏书,刘据的声音灌注内力,响彻大殿内外。他宣读着承天受命、讨伐不臣的誓言,内心却在飞速盘算:
‘这份诏书,就是我的‘战争总动员令’!’ 他清晰地意识到,‘不仅要让在场的人听到,更要让全长安、全天下听到!
邴吉的绣衣使者,必须像现代的宣传机器一样,把这诏书内容,尤其是封赏和惩罚条款,用最快速度、最通俗的方式,传播到每一个角落!信息战!舆论战!在古代同样重要!’
‘士气!士气是关键!’ 他想到现代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光靠封赏和恐吓不够,得让他们明白为何而战!为保家!为卫国!为不再受诸侯盘剥!为不再有巫蛊之祸!要给他们一个……值得拼命的目标!’
登基大典的余音尚在梁间缭绕,刘据已霍然起身!他一把摘下象征最高礼仪的十二旒冕冠,换上轻便的蟠龙武弁,披上玄色战袍和赭红披风!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诸卿!登基大典已毕!国本已定!名分已正!”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然!叛军未灭!何以家为?!”
“三军!集结!”
“即刻!出征——!!”
随着他一声令下,出征的号角撕裂长空!殿外广场上,早已集结待命的数万精锐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刘据大步流星走下丹墀,目光如电,扫过肃立在最前列的几位心腹大将!他的点将,不再是简单的任命,而是融合了现代军事思想的战略部署!
“田广明!” 刘据声音沉稳有力。
“末将在!” 田广明踏前一步,眼神嗜血,如同出鞘的利刃。
“朕命你为前军主将!率本部精锐一万!为全军先锋!” 刘据盯着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任务: 星夜兼程!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函谷关外险要隘口!构筑前进阵地!迟滞叛军锋芒!为大军主力集结争取时间!”
“整个行动 以机动袭扰为主!利用地形!设伏!夜袭!焚粮!不必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目标只有一个——拖住他们!消耗他们!让叛军……不得安生!!”
“记住!” 刘据声音陡然严厉,“你不是去决战的!是去当一块……最硬的绊脚石! 朕要你……把叛军的锐气!给朕磨掉!!”
田广明眼中精光爆射!这种不拘一格的打法,正合他胃口!“末将领命!必让叛军……寸步难行!!” 他抱拳怒吼,转身点兵,如同猛虎下山!
“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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