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
栅门开合的脆响刺破晨雾,黄忠握着环首刀走在最前,玄甲军士兵列成两排,甲片碰撞的轻响在谷口织成一道沉稳的屏障。
他刻意提气,嗓门穿透混乱的哭喊声:
“诸位乡亲,先随弟兄们进谷!
灶房熬了热汤,木屋铺了草垫,进了玄周村,就没人能伤你们分毫!”
人群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瞬间瘫软下来。
有个穿破棉袄的老汉抱着孩子,刚跨进栅门就腿一软,怀里的孩子吓得哭出声,老汉却只顾着抹眼泪,指节攥得发白:
“安全了…… 终于安全了……”
旁边一个妇人背着竹筐,筐里的破衣裳掉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更有几个年轻后生,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刚看到士兵就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倒。
黄忠立刻挥手:
“快!把晕倒的乡亲抬去木屋,让白姑娘来诊治!”
士兵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架起伤员抬去了木屋。
有个老婆婆拄着树枝,颤巍巍抓住黄忠的甲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急切:
“将军…… 快救救村寨里的其他人!鞑子骑兵四处抓我们当肉食,有位小姑娘为了护我,被箭射穿了胸口……”
她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饼,饼上还沾着血,
“这是她最后给我的……”
黄忠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甲片被攥得 “咯吱” 响,却放缓语气:
“老婆婆放心,我们会为你们报仇。你们先进去歇着,这里有我们。”
谷口战场,厮杀仍在继续。
赵虎的铁棍砸在女真骑兵的铁链上,震得那骑兵的虎口发麻。
唐青枫的傀儡挡在另一侧,铜甲上布满刀痕,却依旧挥着短刀,拦住两名想绕后的骑兵;
公孙剑的剑光如银练,每一次劈砍都逼得骑兵后仰,剑穗上的血珠甩在雾里,泛着冷光;
后来的几名鞑子骑兵眼看形势不妙,拿出了一个号角吹了起来。
“呜 —— 呜 ——”
粗哑的号声在谷道里回荡,像野兽嘶吼。
号声刚落,谷道深处传来 “轰隆隆” 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地面,震得碎石跳动。
晨雾被尘土搅散,百余骑黑马冲破雾障,兽皮甲上的铜钉闪着冷光,甲片碰撞声、马蹄踏地声、士兵吆喝声混在一起,黑压压的骑兵堵满谷口,连空气都透着压迫感。
“哈哈哈!汉狗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领头的女真汉子勒住马,比其他骑兵高出半头,兽皮甲沾着干血,弯刀滴着血珠。
他用生硬的汉语喊着,眼神像看猎物:
“上次抓的汉狗不够吃,这次把你们全带回去!
大汗肯定赏好酒好肉!老子上次得了个汉女,细皮嫩肉的,在床上叫的可大声了!
而且女子的肉香的很,比鹿肉还香!”
“大哥说得对!”
旁边一个骑兵跟着笑,露出泛黄的獠牙,
“把他们的骨头敲碎熬汤,汉狗的骨头嫩,熬出来的汤肯定鲜!”
“娘们留着生娃,生不出就杀了吃!”
另一个骑兵甩着铁链,铁钩泛着森白,
“上次有汉女反抗,老子砍了她的手丢进了锅里,那滋味确实不错!”
他们的笑声粗哑得像石子撞石头,没有半分人性,连雾里都飘着股野蛮的血腥气。
赵虎听得眼睛发红,铁棍攥得指节泛白。
“说完了?”
冷硬的声音从谷内传来,盖过所有喧嚣。
周明衍提着混沌枪走来,枪身赤黑金三色纹路缓缓流转,枪尖垂落时,淡红光晕扫过碎石,像凝血般刺眼。
他衣摆随脚步轻晃,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连雾都似被杀气冻住。
“你是谁?”
领头汉子眯眼,握紧弯刀,
“又来个送死的汉狗?”
周明衍没答,只是抬了抬左手,指尖掐着剑指,阴阳两仪剑阵瞬间展开。
黑白十道剑光从虚空窜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剑网,像牢笼般把百余骑女真骑兵困在中间。
剑光贴着他们的兽皮甲划过,却不伤人,只把黑马惊得嘶鸣乱跳,有的骑兵想策马冲出去,却被剑光弹回来,连马腿都在发抖。
阵内的雾被剑光染成黑白两色,压得人喘不过气,困而不杀的压迫感,比直接动手更让人胆寒。
“还是个汉狗修士,你敢困我们?”
领头汉子暴喝,体表泛出灵光 ,他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嘶鸣着冲来,朝着剑光劈去,
“老子劈碎你的破阵,再把你剁成肉酱!”
可弯刀刚碰到白光,就被弹得寸寸断裂,黑气瞬间溃散。
周明衍提着混沌枪,一步步走进剑阵,枪尖在地面拖出一道浅痕,淡红光晕越来越浓:
“你们的命,正好祭我的枪。”
话音刚落,他突然提速,枪尖猛地斜挑,枪杆贴着刀身滑过,“铛” 的一声脆响,火星在雾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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