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在头等舱那相对宽敞柔软、服务周到的座位上,内心体验着一种混合着新奇、暗爽与隐约不安的复杂情绪。新奇和暗爽自然来自于这种远超新兵待遇的舒适环境,以及周围乘客投来的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而不安则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低鸣,主要源自于他口袋里那张被“电脑姐姐”(星海)动过未知手脚、功能似乎过于强大的军人卡。他担心这张卡在某些严格核查的环节会带来不必要的“技术故障”或“权限冲突”,最终决定采取最保守的策略——暂时将这张卡“封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示人,先安心享受完这趟意外升级的旅程再说。毕竟,少年心性,对于舒适和虚荣的享受终究占据了上风。
与此同时,在经济舱一个靠近机尾、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高洋正如同一个真正的、疲惫的普通旅客般闭目养神。他没有使用任何军人特权去寻求升舱或额外服务,完全像一个自费出行的平民,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周围的环境,安静得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与其他或因延误而焦躁、或因旅程而兴奋、或因刚才的劫机广播而残留恐慌的乘客截然不同,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大脑正如同超频运行的中央处理器,以极高的效率重新梳理、交叉比对、深度分析着从踏入机场到登机、再到此刻所收集到的所有碎片化信息。
“那两个黑衣大汉,”高洋在脑中调出他们的行为数据模型,“从站姿、眼神扫视规律、对周围环境的本能警戒区域划分,以及彼此间无声的默契配合来看,行为模式高度符合‘专业安保人员’或‘低级特工’的特征。他们的主要观察焦点似乎是唐龙所在的头等舱方向,但眼神中缺乏明显的恶意或攻击性,更像是执行‘高价值资产途中监护’任务的‘内部安全团队’。” 他在心里给这两人贴上了“疑似友方单位,需观察后续交互协议”的标签。
“另外那四个家伙,”高洋的思维转向那四个一直显得格格不入的男子,“‘精神压力指标’长期处于红色高位,微表情管理系统近乎崩溃,频繁进行隐蔽的非语言交流(手势、眼神),携带的行李外形与常见旅行箱包有细微差异,存在不可名状的凸起……嗯,综合风险评估较高,正式标记为‘一级潜在风险因素’,纳入重点监控列表。” 他像给BUG划分严重等级一样,给这四人打上了最高警戒级别的标识。
当飞船广播再次响起,以“异常空间扰动”为由宣布改变航线时,高洋紧闭的双眼立刻睁开了一条细缝,锐利的目光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只是因为久坐不适,实则确保自己的视野能覆盖经济舱前中后大部分关键区域,尤其是那四个“风险因素”和两个“疑似友方单位”的位置。
“‘空间扰动’?这个技术性借口听起来很‘官方’,很标准,但也正因为太标准,反而显得缺乏细节支撑。”高洋心中冷笑,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风控官识破了粗劣的骗局,“更像是为了给后续某种‘非标准操作流程’(比如,计划中的劫持行为)做铺垫而释放的‘烟雾弹’和‘心理预期管理’。看来,项目计划中的‘风险事件’(危机)即将从‘潜在’状态升级为‘活跃’状态了。”
果然,事态的发展如同他推演中最可能的那个剧本。在经济舱因航线变更广播而陷入短暂的低频骚动和抱怨时,那四个被标记的“风险因素”几乎同时暴起,亮出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堪称“古董”级的化学能火药枪,声音颤抖却强作镇定地宣布了此次飞行的真正控制权易主。
“‘友商’(劫匪)选择的‘生产工具’(武器)相当复古啊,”高洋甚至还有闲心在内心精准地吐槽了一句,带着一种IT从业者对落后技术的天然“鄙视”,“显然是经过了成本效益分析,选择了采购门槛低、易于隐蔽携带、且对飞船这种精密‘生产设备’(载具)破坏性最小的‘入门级解决方案’(火药武器)。看来这帮人是做过一些基础‘市场调研’和‘可行性分析’的,并非纯粹的乌合之众。”
他没有像周围乘客那样瞬间被恐惧攫取,发出惊呼或僵在原地。在劫匪宣布控制的第一时间,高洋的大脑就已经如同启动了应急响应程序,迅速对当前局势进行了冷静的SWOT分析:
威胁等级评估: 中低。敌方武器平台落后至少两个时代,已知作战单位仅4人,战术素养目测一般。但对方持有爆炸性投掷物(老式手雷),属于不可控的AOE(范围性)风险变量,可能对飞船结构或人员造成重大伤亡。
己方可用资源盘点:
自身:具备一定的近身格斗技巧、战术思维和战场应急反应能力(23团及银鹰测试成果),但缺乏制式武器。
唐龙:位于头等舱,单体战斗力不详但应不弱,且具备强大的“主角气运”(不确定性/机遇),是重要的扰动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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