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教授。之前我给马尔福先生寄去的那瓶魔药也是试用过的,毕竟涉及灵魂层面,我没有更好的可实验对象。那瓶的效果在魔法小白鼠身上还不错——”
西尔维娅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银质坩埚里的纯净水微微冒起了细密的小气泡,西尔维娅拿起未被诅咒的独角兽血液倒了进去。
20毫升,分毫不差。
斯内普的的眼睛紧盯着小姑娘的动作,心里评价道。
随后小姑娘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橡木搅拌棒,在银质坩埚里搅拌起来。
顺时针,12圈,直至血液完全融入水中。
“小白鼠被我老师施放了一些黑魔法,对他们的灵魂加之烙印,送给马尔福先生的那瓶药剂大概可以作用至破碎并吸收一部分他们灵魂上的烙印,但是烙印依然存在,没有被完全消除。在老师的操控下依旧会有反应。”
西尔维娅拿起幼年独角兽的角,细细研磨起来。
“真是不禁用,幸好每次只需要一点点。”小姑娘小声嘟囔着。
幼年独角兽的角被小姑娘分三次加入了坩埚,药液在第三次粉末完全落入的时候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坩埚下的火焰在魔力的调动下燃烧的更加旺盛。
“然后是中火,大概10分钟之内,加入独角兽角的碎块使药剂药液变得粘稠。”
闻言斯内普挥了挥魔杖,一瓶碎块形态的独角兽角从储藏架上飞到了西尔维娅面前。
西尔维娅左手拿着一部分独角兽碎块,右手拿着橡木搅拌棒在坩埚里搅拌着,左手时不时抖动加入更多的原料。
斯内普在一旁抱着肩膀,左手的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西尔维娅的动作皱起了眉头。
“哎呀教授,实验阶段。我也不清楚具体需要多少,只能先试着来。”
“你应该庆幸卢修斯并不知道你这瓶魔药是在一个怎样的情况下——被做出来的。如果被他知道你、拿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家族家主试药——恐怕你也不会太好过。”
斯内普罕见的松动了常年紧绷的眉眼,嘴角轻微的向上勾起。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左侧小臂好像僵住了。
她是因为这个?
我们可怜的魔药学教授先前既要送住在地窖的马尔福先生,又要送住在格兰芬多塔楼的救世主先生——最后还要回到八层的校长室。显然错过了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位三十一年来毫无感情经历的成年男巫在今天之前显然没有把那天摄神取念看到的、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的感情当真。
可却在现在犯了难——
她,知道他原来也是…吗?
难得松动的神情又阴沉下来,显然让自己放松一点这件事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就是一种罪过,他这样的人、犯下这样不可被原谅的罪孽的人,就不配拥有任何轻松的时刻。
银质坩埚在杖尖的指向下飞下架子,稳稳地落在桌上特制的魔法隔热垫上。
“教授,我目前就做到这里。药液变得浓稠了。”橡木搅拌棒轻触淡金色的液面,向上,拉出细而不断的金丝。
“出去。”斯内普似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啊?”西尔维娅表情错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显得有些无措。
“别再让我说第三遍,我说,出——去——”
西尔维娅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用卢修斯打趣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看起来这么——生气?
“抱歉,教授。教授晚安,早点休息。”
西尔维娅抿了抿嘴唇,甚至也没来得及收拾放在桌子上的材料,转身离开了地窖办公室。
石门又一次轰的一声在身后闭合,小姑娘幽幽叹了口气,朝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真是变化无常的老男人。
办公室内,淡金色的药液还残留着余温,空气中弥漫的、奇妙的、带着某种治愈魔力的气息尚未散尽。
斯内普背对着门口,黑袍下摆垂在地面,像一团凝固的阴影。
“都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声音里掺着自己都厌恶的颤抖。
记忆里的画面碎成一片:
食死徒集会时绿色的骷髅标记在夜空里燃烧,他攥着莉莉的信,指甲几乎戳破羊皮纸。
那个漆黑的、寒风凛冽的夜晚,他跪在邓布利多面前,嘴里不住地说出那句:
“I beg you, hide them, hide them all…”
是戈德里克山谷的那片废墟,莉莉眼神空洞,倒在地上,魔杖掉落在一旁。
药剂的香气渐渐淡去,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他抬手抹了把脸,却摸到一手冰凉。
他明明该是铁石心肠的食死徒,是霍格沃茨里人人畏惧的魔药教授,那些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罪恶与悔恨,像是坩埚里沸腾的药液,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爆炸——冲破所有伪装,把他的灵魂烫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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