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病情好转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沈清辞的预料。
她“小神医”的名声,不再仅仅局限于大院家属们的闲谈中,而是以一种更正式、更不容忽视的方式,传入了京城某个特定的圈子。
这几天,沈家的电话明显忙碌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不再是单纯的问候或找苏婉柔探讨病情的同事,更多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打探,或者干脆是拐弯抹角、希望能通过沈家请动沈清辞“看一看”的请求。对方往往身份不俗,言语客气,但那份急切与期盼却掩饰不住。
苏婉柔接电话接得都有些应接不暇,每次挂断电话,看向女儿的眼神都复杂难言。有骄傲,有担忧,更有一种女儿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让她有些陌生的无措。她总是温柔地摸摸沈清辞的头,说:“你还小,这些事不急,等你再大些,想学医,妈妈全力支持你。”她试图将女儿重新拉回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娇娇女范畴。
沈建国回家的时间也比往常更早了,话虽不多,但看向沈清辞的目光中,审视和考量多了几分。一次晚饭后,他难得地点燃了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中,沉声对沈清辞说:“清辞,你现在……算是入了某些人的眼了。是福是祸,还不好说。记住,凡事量力而行,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告诫,更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沈清辞能感觉到家庭氛围的微妙变化。她依旧是那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对父母的关怀照单全收,轻声细语地答应着,扮演着让父母安心的角色。心里却明白,风已经吹起来了,她这棵看似柔弱的小草,必须尽快将根扎得更深。
这天下午,沈清辞正在房间里“温习功课”,实则是在精神力耗尽后,闭目养神,恢复精力。连续的灵泉滋养和精神力透支式学习,让她这具身体疲惫不堪,但效果也是显着的,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和韧性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对空间和玉简的感知也越发清晰。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嫂子周小雅温柔的声音:“清辞,睡醒了吗?陆家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妈让你出去一下。”
沈清辞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整理了一下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凌乱的发丝,才起身开门。
客厅里,苏婉柔正和一个穿着体面、气质干练的中年男人说话,那人态度恭敬,身边放着几个看起来就很不寻常的礼盒。见到沈清辞出来,那人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躬身:“沈小姐,打扰了。我是奉我家夫人之命,特地来感谢沈小姐的。老爷子用了您说的方子,身子爽利多了,这是夫人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沈小姐务必收下。”
礼物很重。有上等的血燕窝、长白山的野山参,甚至还有两匹时下极难弄到的、颜色雅致的进口羊毛料子。这不仅仅是谢礼,更是一种态度的表明——陆家,认她这份人情。
苏婉柔推辞了几句,但在对方坚持下,也只能代女儿收下,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送礼人走后,苏婉柔看着那些贵重的礼物,又看看女儿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清辞,这……”
“妈,陆伯伯家是好意,收下吧。”沈清辞走上前,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软糯,带着依赖,“我还是妈妈那个需要照顾的女儿呀。”她用行动安抚着母亲的不安。
苏婉柔心头一软,拍了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然而,名声带来的不全是好处。
就在陆家来人之后不久,沈清辞明显感觉到,那道来自暗处的、审视的目光,出现的频率更高了,而且,似乎不再只有一道。
以前那道目光,冷静、探究,更像是一种评估和监视。而最近新增的几道,则带着更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算计,甚至……有一道,隐隐透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适的恶意。
这恶意并非冲着沈家,而是精准地指向她沈清辞本人。
这天傍晚,她借口透气,独自一人在离家不远、相对僻静的小花园散步。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她故意放慢脚步,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角,细细感知着周围。
果然,那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再次出现了,如同毒蛇的信子,黏腻而阴冷。对方隐藏得很好,气息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沈清辞精神力远超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甚至轻轻咳嗽了两声,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需要引蛇出洞。
她故意走向花园深处一丛茂密的冬青树后,那里视线受阻,是对方动手或者近距离观察的绝佳地点。
就在她身影没入树丛阴影的瞬间,她敏锐地听到身后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骤然加快!一道劲风,直袭她的后心!
不是试探,是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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