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诚娱乐，总监办公室。
顾诚翘着二郎腿，志得意满地刷新着手机屏幕。
网络上，对“厨探陈元”的口诛笔伐如潮水般汹涌，每一条恶毒的评论都让他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
他几乎能清晰预见，陈元那个废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的狼狈模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敲响。
一个负责舆情监控的下属，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地闯了进来。
“顾、顾总！出事了！您快看斗音！”
顾诚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不悦地从下属手中夺过平板电脑。
屏幕上，赫然是陈元那个新注册的“陈元探店”账号，发布的一条最新动态。
当“相关的证据材料，我方已悉数整理完毕”以及“公道，自在人心”这几行冷硬的黑字映入眼帘时，顾诚脸上的得意笑容如同被冻住一般，骤然僵硬。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尾椎骨窜上脊背，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陈元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口吻，非但没有让他觉得是虚张声势的垂死挣扎，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难道……那个废物，真的掌握了什么能致命的东西？
“顾总，现在网上……因为陈元这条动态，风向好像……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下属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之前那些痛骂陈元水军、骗子的人，现在有不少都开始保持沉默，甚至……甚至有人开始反过来质疑我们公司的声明了！”
顾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原计划，是等陈元这条垂死挣扎的动态稍微发酵一下，就立刻指挥早已蓄势待发的水军和营销号，抛出那些他精心炮制的，关于陈元“私生活混乱不堪”、“嗜赌如命欠下巨债”的所谓“猛料”。
他要一鼓作气，将陈元彻底踩进泥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可现在，陈元那句轻描淡写的“证据已整理完毕”，像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他心中大部分的嚣张气焰。
他罕见地沉吟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和忌惮。
万一，陈元手中真的握有什么实质性的、颠覆性的证据，他们现在再变本加厉地泼脏水，岂不是自己主动把脸凑上去，让人狠狠地抽？
“先……先让下面的人都停一停。”顾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艰难地吩咐道。
“暂时不要有任何新的动作，密切关注，静观其变。”
“是，是！顾总！”下属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顾诚烦躁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中各种念头飞速盘旋。
他依旧不愿相信，那个在他眼中一无是处、任由他拿捏的陈元，能有什么翻盘的本事。
但那份源自未知的不安，让他坐立难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下午时分，冯依云处理完手头几件无关痛痒的公司事务，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准备欣赏顾诚是如何将陈元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往死里整的。
然而，网络上的风向，却和她预想中那摧枯拉朽的场面，截然不同。
除了上午云诚娱乐那份义正辞严的声明所引发的讨论，以及后续陈元新账号那条不痛不痒的回应外，并没有出现更多关于陈元“黑料”的发酵和爆炸。
反倒是陈元那条故作清高的“清者自清”的动态下面，支持他、为他说话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响亮，隐隐有燎原之势。
冯依云的柳眉瞬间紧紧蹙起，一股被无视、被挑衅的不悦，如同火焰般从心底窜起。
她几乎是立刻拨通了顾诚的电话。
“顾诚，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一接通，冯依云的语气就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下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不是让你看着办，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那个废物彻底闭嘴吗？”
电话那头的顾诚闻言，额角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依云，依云你听我解释……”他连忙试图安抚，声音都有些变调，“是这样的，陈元那小子不是发了个新动态，说什么他手里有证据吗？我寻思着，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先观望一下，免得……”
“免得什么？！”冯依云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锐而刻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气和深入骨髓的不屑。
“顾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了？他一个被我们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废物，能有什么狗屁证据？”
“他那不过是虚张声势，黔驴技穷，想吓唬我们罢了！你看不出来吗？”
“依云，可是万一……”顾诚还想挣扎一下，那股不祥的预感实在太强烈。
“没什么可是！”冯依云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冰冷语气，狠狠地打断了他。
“我不管他陈元在耍什么花招，我们原定的计划，一个字都不许改！就是要趁着现在热度最高的时候，把他彻底搞臭！搞烂！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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