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冰冷诡异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林宇的灵魂深处炸响,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却又在瞬间被他丹田内紫莲虚影散发的温润气息抚平。
他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听见,只是静静等待着约定之日的到来。
三日后,黑榜废墟。
这里曾是赤鳞的行宫,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石柱无声地诉说着那夜的毁灭。
然而今日,这片死寂之地却聚集了数十道身影。
他们衣衫褴褛,神情或麻木,或悲愤,眼中却都燃烧着同一簇火焰——反抗。
他们都是曾被赤鳞及其党羽残酷压迫的黑榜底层成员,是这架杀戮机器中最微不足道的零件,也是承受了最多痛苦的祭品。
“烧了它!烧了这该死的血诏令!”一个断臂的汉子嘶吼着,将一张猩红如血的卷轴奋力扔进早已备好的火堆中。
那卷轴是用特殊兽皮制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无数亡魂的名字,是黑榜旧秩序的象征。
“对!烧了它!夜枭已死,赤鳞已灭,我们不再是谁的狗!”
“祭奠那些被血诏令害死的兄弟!”
群情激愤,一张张沾染着血与泪的诏令被投入火中。
火焰舔舐着罪恶的契约,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哀嚎。
然而,诡异的是,那火焰虽烈,却始终无法将血诏令彻底焚毁,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焦痕。
众人脸上的希望渐渐被绝望所取代,难道他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吗?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废墟的最高处。
林宇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淡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左侧,白鸦一身素白,空灵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悲悯。
右侧,影蛇则全身笼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复杂而挣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们的出现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林宇身上,敬畏、恐惧、好奇,不一而足。
林宇没有说一个字。
他只是缓缓抬手,一枚早已四分五裂的玉牌出现在掌心,正是那枚象征着夜枭身份的信物。
他屈指一弹,那堆破碎的玉牌便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误地射入火堆正中。
就在玉牌触及火焰的刹那,整座火堆仿佛被浇上了猛火油,赤红的火焰猛然窜起数丈之高,颜色瞬间转为一种不祥的墨绿色!
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以火堆为中心轰然扩散,让在场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嘎——!”
一声凄厉尖锐的咆哮从火焰中传出,那声音不似人间之物,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憎恨。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鸦形虚影从墨绿色的火焰中挣扎而出,盘旋在废墟上空。
它没有实体,完全由浓郁的怨念和恐惧汇聚而成,一双空洞的眼窝死死地锁定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是……是夜枭的怨灵!”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恐惧如同瘟疫,迅速蔓延。
众人惊骇欲绝,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唯恐被那恐怖的鸦影沾染分毫。
他们试图反抗的火焰,竟召来了更深沉的梦魇!
在这片混乱的后退人潮中,唯有一人逆流而上。
林宇缓步走向那燃烧着墨绿色火焰的火堆,步伐沉稳,没有丝毫停顿。
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上空那咆哮的鸦形虚影,掌心之中,一缕微弱的灰色火焰悄然跃动。
“你很有意思,”林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鸦影的核心,“靠吞噬黑榜成员的恐惧与绝望而存活,将他们的信仰当做食粮。血诏令烧不尽,是因为上面还残留着他们对你的畏惧。”
鸦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猛地朝他俯冲而来,带起一阵能撕裂灵魂的阴风!
“但我偏要烧掉你的信仰。”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宇猛然合掌!
他掌心的那缕灰焰在合拢的瞬间被极致压缩,所有光和热都内敛其中,化作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光球。
下一秒,他屈指一弹,那光球如离弦之箭,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轰入俯冲而下的鸦影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效。
灰色光球没入鸦影体内的瞬间,那庞大的怨念虚影就像是被点燃的画卷,从核心处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
鸦影发出一阵凄厉到扭曲的惨叫,却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完整发出,便在几个呼吸间化作漫天黑灰,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随着鸦影的溃散,火堆中的墨绿色火焰迅速褪去,重新变回了正常的赤红色。
而就在火堆最中央,原本放置破碎玉牌的位置,一块通体漆黑、散发着幽光的完整令牌静静悬浮着。
令牌正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黑榜仲裁。
令牌背面,则是一行更为古朴的铭文——炉主承命。
林宇缓步上前,伸手将那尚有余温的令牌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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