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扫地机器人听话地停下,转了个圈,慢悠悠地滑回了墙角的充电座上。
店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那只深渊法师,和一锅香气四溢的奶茶,遥遥相望。
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一蹦一跳地朝着吧台挪了过来。
林凡看着它这副怂样,心里的警惕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哪是什么精锐探子,这分明就是个跑出来偷懒结果迷路了的吃货吧?
他叹了口气,拿起一个杯子,从锅里舀了小半杯温热的奶茶,连同“珍珠”一起,推到了吧台边上。
“喏,请你喝的。”
深渊法师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它看看林凡,又看看那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奶茶,犹豫了足足半分钟。
最终,对糖分的渴望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它伸出那只不成比例的小短手,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把那杯奶茶捧了过去。
它没有立刻喝,而是先凑到面具前,用力地吸了吸。
“咕噜……”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它喉咙里发出来。
然后,它才倾斜杯子,喝了一小口。
下一秒,它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像一尊石雕。
坏了,难道是烫到了?
还是说深渊生物的味觉和人类不一样,觉得这玩意儿是毒药?
就在林凡准备采取急救措施的时候,那只深渊法师动了。
它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杯子,然后…又喝了一小口。
这次,它开始咀嚼了。
面具下传来“咕啾咕啾”的、很有弹性的声音。
林凡甚至能脑补出它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正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
紧接着,它不再犹豫,开始小口小口地、极其珍惜地嘬饮起来。
每喝一口,都要闭着眼睛(大概是闭着吧)回味半天,周身那种原本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莫名其妙地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感?
一杯奶茶很快就见底了。
深渊法师意犹未尽地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确认一滴都不剩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把空杯子放回了吧台上。
然后,它对着林凡,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林凡彻底无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深渊法师喝完奶茶,似乎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心满意足地转身,一蹦一跳地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那口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凡站在吧台后,看着那个空杯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今晚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傍晚,就在林凡准备打烊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店门口。
它没有进来,只是在外面探头探脑。
林凡看见了它,想了想,舀了一杯奶茶,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渊法师看见他,吓得往后一蹦。
林凡把奶茶放在门口的台阶上,退回了店里。
深渊法师犹豫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蹦跶过来,捧起奶茶。
但它没有立刻喝,而是在原地蹦了蹦,似乎在找什么。
最后,它从袍子里掏出了几样东西,小心地放在了刚才放奶茶杯的地方。
是两枚沾着泥土的摩拉,和一块看起来亮晶晶的、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英碎块。
然后,它才捧着奶茶,躲到街角的阴影里,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
喝完,把空杯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垃圾桶旁边,然后一蹦一跳地消失了。
从那以后,这就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惯例。
每天傍晚,深渊法师都会准时出现,在门口放下几枚摩拉或者一些它认为“值钱”的小玩意儿,然后林凡就会给它一杯奶茶。
它从不进店,也从不闹事,喝完就走,像一个沉默而守时的顾客。
店里的常客们很快也发现了这个奇特的“奶茶爱好者”。
大家的反应从最初的警惕,到后来的无语,最后也渐渐习惯了。
这天,胡桃趴在吧台上,看着街角那个正在幸福地喝着奶茶的蓝色身影,用手肘戳了戳林凡。
“我说,林凡。”
“嗯?”
“你这算不算…用糖衣炮弹,腐蚀敌方基层骨干啊?”胡桃一脸促狭地笑道,“璃月是不是该给你颁个「最佳策反奖」?”
林凡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那只深渊法师,心里感觉荒诞又有点温暖。
或许,无论是人类,还是仙人,甚至是深渊的魔物,在对“甜”的追求上,都是共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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