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符的力量如同在汹涌的暗流中投下了一块巨石,虽然未能平息风浪,却暂时改变了流向。
第二天一早,舒言就带来了令人稍感安慰的消息——他联系上文茜的父母,得知文茜后半夜竟然睡着了,虽然睡得极不安稳,时常惊悸,但不再有那些诡异的自言自语和对着镜子梳妆的举动,脸上的胭脂红色也似乎淡去了一些。
“有效果!那个木符真的有效果!”舒言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但随即又凝重起来,“但她父母说,木符的力量似乎在缓慢减弱,窗台附近偶尔还是会感觉到莫名的寒意,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今天之内,必须完成驱邪!”
陈思思将昨晚冒险取得木符的经历简略告知了舒言,隐去了自己那种奇异的感应,只说是侥幸。
舒言听得心惊肉跳,既后怕又感激。
“匿名短信……槐树木符……”舒言沉吟道,“这个人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而且似乎拥有我们难以理解的手段,是敌是友,目前还无法判断,但至少这次,他帮了我们。”
“当务之急是救文茜。”陈思思提醒道。
“没错,”舒言点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雄鸡鸡冠血用玉瓶密封,午时糯米用红布包裹,那枚‘五行大布’压胜钱,收藏家答应我们今晚八点,在他家中进行仪式,他说子时阴气太重,反而可能助长邪祟,傍晚时分,阴阳交替,是驱邪的较好时机。”
“我们怎么把文茜带过去?她父母会同意吗?”
“我已经和他们通过电话了,”舒言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没有说驱邪,只说找到一位老中医,有独特的安神疗法,或许对文茜的状况有帮助,她父母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加上文茜昨晚情况稍有好转,他们同意晚上带她过去试试,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计划似乎走上了轨道,但陈思思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
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反常,那个匿名的引导者,那个恰好出现的维修工,还有收藏家突然的松口……这一切背后,是否真的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
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不时瞥向窗外那棵静立的老槐树,以及远处沉默的艺术楼。
左手那种微妙的异样感依旧存在,像是在无声地预警。
午休时,她和舒言再次确认了晚上的细节。
“仪式具体要怎么做?”陈思思问。
舒言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是他根据古籍记载和收藏家的建议整理的步骤:“到了之后,首先要用糯米在文茜周围撒一圈,形成一个屏障,隔绝外部干扰,然后,用压胜钱贴在她额头上,稳定其魂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将鸡冠血点在她的眉心、双手脉门和双脚脚心,同时诵读破煞的咒文,强行将她身上的‘怨标记’逼出来。”
听起来简单,但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那镜魅绝不会坐视自己的“猎物”被抢走。
“我们都需要去吗?”
“嗯,”舒言点头,“收藏家要求在场监督压胜钱的使用,我需要主持仪式,而你……”
他看向陈思思,目光复杂,“你感觉敏锐,可能需要你留意周围的异常,随时提醒我们,而且,文茜看到你,情绪或许能更稳定一些。”
陈思思点了点头,义不容辞。
放学铃声响起,如同冲锋的号角,陈思思和舒言没有耽搁,立刻前往与文茜父母约定好的地点汇合。
文茜是被她父母半搀半抱着出现的,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试图遮住脖颈,但脸上那淡去的胭脂红依旧隐约可见。
她眼神涣散,嘴唇不停哆嗦着,偶尔会猛地扭头看向四周,仿佛在躲避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当她看到陈思思时,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求救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又变得空洞。
“茜茜,别怕,舒言和他朋友找到了好医生,很快就好了。”文茜母亲红着眼圈安慰道,声音哽咽。
陈思思和舒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文茜的状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那镜魅的侵蚀,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
他们乘坐文茜家的车,前往那位收藏家的住所。
收藏家住在城西一片老式胡同里,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青砖灰瓦,颇有古意。
到达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胡同染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
收藏家是一位清瘦矍铄的老者,穿着中式褂子,站在院门口等候。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尤其在状态异常的文茜和陈思思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微微颔首:“进来吧,时间刚好。”
院子里的气氛古朴而肃穆,仿佛与外面喧嚣的城市隔绝开来。
正堂布置得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博古架上陈列着各种瓷器、玉器和古钱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没有过多的寒暄,收藏家直接引他们来到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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